红楼梦中饮酒风貌与酒类书写的文化价值
白癜风治疗 http://pf.39.net/bdfyy/jdsb/190423/7082970.html中国酒文化源远流长,文人与酒密不可分。早在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就有大量宴饮、集会的描写,而这些都少不了酒。世情小说《红楼梦》,从第一回中秋夜甄士隐邀贾雨村共饮,到第一百二十回中“酒馀饭饱,雨夕灯窗之下,同消寂寞”,饮酒风貌的书写贯穿全书,其中蕴含的文化意义颇具研究价值。《红楼梦》中的酒事描写深厉浅揭,展现了不同阶层的饮酒风貌。《红楼梦》中的酒类目繁多,对应的酒文化颇具文化价值。这些酒文化的元素,在人物塑造、情节推进和故事结局乃至地域交流诸方面都起到了积极的叙事作用。一、《红楼梦》中不同社会阶层的饮酒风貌书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同阶层本来就存在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审美旨趣。鲁迅曾言:“穷人决无开交易所折本的懊恼,煤油大王那会知道北京检煤渣老婆子身受的酸辛,饥区的灾民,大约总不去种兰花,像阔人的老太爷一样,贾府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红楼梦》中以酒为器,细致入微地描绘了社会各层的众生相。先看,《红楼梦》对贵族阶层的饮酒风貌书写:《红楼梦》前八十回中,贾府几乎三日一宴,五日一大宴,且几乎逢宴必有酒。贾府的饮酒,伴随着酒的品类、酒器、酒令等的选择,多具文化符号的意义。酒品繁多,文本中明确写及绍兴酒、惠泉酒、合欢花酒、屠苏酒、西洋葡萄酒,等等。所用的酒器很讲究:以材质分,有金、银、铜、瓷、竹木、玻璃、珐琅等;以型制分,有爵、彝、壶、杯、觥、盏、斗等。这些酒器形制考究,功用不同,除饮酒外,还有单纯用作装饰来陈设的,如金蜼彝、汝窑美人觥等,以此来显示贾府的华侈。即便是下酒的菜肴,亦精致非凡,费钱费工,如“一两银子一个”的鸽子蛋,工序繁复、配料昂贵的“茄鲞”。所用酒令更能体现贵族生活的文化修养与情趣。酒令从形式上看,有诗词赋类、游戏类等,如划拳、击鼓传花、掷骰子、投壶;品质又有高雅、低俗之分。酒文化的呈现与人物形象的塑造,在宴饮中得到完成。饮酒赋诗、诗酒相伴。在《红楼梦》中,有相当数量的诗词曲赋是在饮酒中创作的。史湘云曾豪迈地宣称:“我吃这个方爱吃酒,吃了酒才有诗。若不是这鹿肉,今儿断不能作诗。”譬如第五十回“芦雪广争联即景诗暖香坞雅制春灯谜”,众人酒后即景连句,从凤姐的“一夜北风紧”起,以李绮的“凭诗祝舜尧”终,大观园的女儿们以酒助才思。接下来的数首咏梅诗中,也不乏酒气醉颜,吟出了“缟仙扶醉跨残虹”(邢岫烟)、“逞艳先迎醉眼开”(李玟)、“酒未开樽句未裁”(宝玉)的诗句。当然,同样是贵族,酒劲也能催出薛蟠的“哼哼韵”。通过酒令,人物性格也可得到强化。《红楼梦》中涉及的酒令林林总总,拇战是其中最常见、最普通的一种。第六十二回,袭人抓阄抓出了“拇战”,湘云一看便笑着说:“这个简断爽利,合了我的脾气。……我只划拳去了。”作为酒令,拇战干脆直接,是比较俗的,但湘云却说合脾气,也正看出她的豪放洒脱,不拘小节。酒令可烘托气氛也能预示故事结局。如第五十四回,众人“击鼓传梅”。凤姐讲了两个笑话,在笑话最后凤姐说“年过完了,节也完了”,“咱们也该‘聋子放炮仗———散了罢’”。哄堂散去,遥遥对应了贾府“树倒猢狲散”的末世光景。《红楼梦》中酒令与人物结局也有关联,可预示人物命运。第六十二回宝玉、宝琴、平儿、岫烟四人同天过生日,众人齐聚红香圃夜宴。席间行令助兴,黛玉替宝玉作酒令:“落霞与孤鹜齐飞,风急江天过雁哀,却是一只折足雁,叫的人九回肠,这是鸿雁来宾。”黛玉寄人篱下,虽有贾母疼爱,终觉无可依靠。她这一酒令里,以“落霞”“孤鹜”来暗寓自己的孤独,联系她的生活遭遇,就不难理解她的“却是一只折足雁”了。湘云在酒令里也暗隐着她的身世遭遇:“奔腾而砰湃,江间波浪兼天涌,须要铁锁缆孤舟,既遇着一江风,不宜出行。”湘云是“襁褓之间父母违”,叔婶寡淡,家业凋零,后虽嫁得“才貌仙郎”又中途离散,犹如江上孤舟,“湘江水逝楚云飞”,与《乐中悲》曲中的“云散高唐,水涸湘江”互文相印。北宋朱冀中在其《北山酒经》里曾说:“大哉,酒之于世也,礼天地,事鬼神,射乡之饮,鹿鸣之歌……上至绪绅,下逮间里,诗人墨客,樵夫渔父,无一缺此也。”饮酒不独为贵族特权,在社会各阶层中,酒的身影都随处可见。说到《红楼梦》中的底层人物,焦大和刘姥姥绝对是不得不提的典型。焦大醉骂焦大“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这段醉骂,妙在一个“醉”字,因为若是不醉,焦大绝无胆量说出这些有辱于贾府的混账话来。现代心理学家认为:人在梦中或醉中,其潜意识会自然流露出来,是内心的真实世界。只有醉酒的焦大才敢如此放肆,揭露荒淫无道。不过焦大醉中依然带着奴性,他是真心地尽忠于主子,恨铁不成钢,并非要摧毁这个贾府,而在于“补天”。脂批云:“真可惊心骇目,一字化一泪,一泪化一血珠。”曹雪芹借一个有功于贾家的下人的醉骂,将贵族家庭的腐朽荒淫揭露得淋漓尽致。对于焦大振聋发聩地呐喊,凤姐和贾蓉只作没听见。冯其庸指出:“这分明是作者有意提醒读者的皮里阳秋之笔,真有‘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之妙。”刘姥姥醉卧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正是大观园的鼎盛时期。贾母带领众人宴饮、荡舟、品茶,热闹非凡,潇洒自在。一则因为荣国府主人们饱食悠闲的岁月太长太腻,极想增添些新刺激;二则要在这个“生来是受苦的人”面前,享受一下“生来是享福”人的优越感。于是,凤姐把一盘子菊花横三竖四插了刘姥姥一头,众人在吃饭时又拿她捉弄,刘姥姥顺应大伙,只是为了“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大家拿大杯灌她吃酒,让她出尽洋相。当箫管笙笛之声悠扬传来之时,刘姥姥心醉了,喜得手舞足蹈。喝醉了的刘姥姥肚子受不了,去厕所出来已眼花头晕,误入怡红院,干出了“摸画儿”、照镜子、醉卧宝玉床三件醉事。特别是最后一件,袭人见刘姥姥扎手舞脚地仰卧在宝玉床上,推醒她,刘姥姥连忙道歉,说尽好话,又用手掸,一副尴尬相。作者就这样写出了一个受尽苦难的农家老妇在酒醉后的忘我失态和醉醒后的小心翼翼,写她的乐观豁达;同时,又借这农妇的一双眼睛所见,展示了贾府奢侈生活的一角,为读者提供一幅清代初期贵族人生画图。贵族阶层和底层平民之间是中层阶级,小说给予了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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