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姑娘,胭脂红妆

文/纳兰醒黛

有一姑娘,装点了我的梦,梦里一片嫣红。

对于红色的记忆,最初是因为王维的那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于是喜欢上了一个叫做红豆的东西,那里藏着最古老的爱情。

那一年,走进蜀地。太白笔下的天府之国,有氤氲潮湿的阳光,终年青葱的树木,还有一座青城的山林。我穿白色旗袍独自坐在在人山人海的宽窄巷子里喝一杯新茶,将一串红豆戴在手腕上,阳光隔着那么长的距离照耀到我心里来,我开始格外想念那个长在我心上的人,他如刺青,始终不曾老去。你看,春夏秋冬,遇见的人如花开花落,在光阴流转里难分对错。

黄昏十分,炎热的季节,头顶银杏叶被风吹落,身边穿流着各色人群,他们或悲或喜,或忧伤或明媚。我缓缓地走到古色古香人烟稀少的角落里,你一个人坐在香炉背后弹古筝的样子让我欣喜。你穿白色绣花旗袍,木簪绾起头发,戴红色项链,红色耳环,红色戒指,我隔着玻璃橱窗看见你,你对着我笑了笑,我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你的店里全是铺天盖地的红,红的一塌糊涂,你说它们叫做南红。

我坐在你对面,你给我泡一杯普洱,青花色茶杯里晕染出香气,我们说红楼,我们聊旧事。

我说西安的梧桐,你说成都的银杏,普洱清凉,你从古筝悠扬里抬起的眼眸间,尽是山水画卷。一不小心,就成了沧海桑田。

你走过许多城市,看过许多天空,遇见许多人,然后又告别。

你在嵩山听过温和的钟声,那里佛光璀璨,绿树参天。

你在北京漂泊过,在拥挤的地铁里闻着各种味道,看着忙碌的人群聚集又散开,你坐在狭小的地下室里看不见外面的夜色,在许多个夜晚里潸然泪下。

你在西湖沉沦过,晚霞格外温柔,他的眼睛十分干净,像极了你最初深爱的男孩,你们一起见证了西湖春夏秋冬的绝美晚霞,喝一壶酒,说起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诗人。你曾以为那就是爱情,但你们却转身就输给了彼此,你们平分爱情,分不清谁输谁赢。

你在南京的黄昏里独自坐船,看江南水乡的潮湿氤氲,想念那些在秦淮河的柳絮里起舞吟唱的女子,她们或欢喜或悲伤,都成了几百年之前的故事。

你在黄埔江边吹着风,风吹乱了头发,吹起了你所有的牵挂。你脑海里浮现起那个有着倾城之恋的女子,她用才华震惊了一个年代,燃起了一炉沉香,却又毅然远走天涯。洛杉矶的风会穿越太平洋吹到上海,文字还在,沉香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你在大理的阳光里写过诗,穿白色旗袍,看人往人来,遇见那个曾经写信给你说:姑娘,我在大理温柔的阳光里,放不下那一年如蝴蝶翩跹的你,你若像风自由来去,我愿为你,新茶浓酒,挚笔写近天下诗的干净男子。你们相视一笑,喝一杯茶,然后又告别。他说,此生无论再见或不见,你都会在我心里。

你在天山看过雪,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大漠孤烟,风起云散。你赤脚行走,开始怀念那个陪了你整整四年的人,四年的分离相聚,四年的欢笑哭泣,四年的相偎相依,四年的此生不离。都输给了上天,输给了光阴岁月。君在云之上,我在尘埃里。

你在海南吹海风,椰子树参天生长,大海一望无际,波澜不惊,你跳起一支舞,唱起从前最爱的歌曲。泪如雨下,心里只剩细水长流。天涯海角,难再回头。你的心已千疮百孔,再难跨越时空。

你跨过多少人山人海,在南国的春天里看见未来。

漂泊这些年,相思已矣,只有指间的戒指,始终陪伴,物比人情长。褪去那个最初妖娆的疯狂的阳光的外衣,你一袭白衣,红做点缀,透过琴声茶香,在梦中看见自己。

三十二岁已经不复青春的年纪,你庆幸自己始终是自己,剩下的,都交给了天意。

我们喝普洱,我们说梦,我们说起你最爱的红。我说姑娘,你依然是桃花,不曾枯萎,一如眼前,你这一屋子灼热的红。

你抬起头,背后是你自己画的一枝桃花,开得那么美丽,却都比不过我面前,白衣红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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