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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催妆》

好兄弟为解除婚约而苦恼,端敬侯府小侯爷宴轻醉酒后为好兄弟两肋插刀,“不就是个女人吗?我娶!”

酒醒后他看着找上他的凌画——悔的肠子都青了!

凌画十三岁敲登闻鼓告御状,舍得一身剐,将当朝太子太傅一族拉下马,救活了整个凌氏,自此闻名京城。

后来三年,她重整凌家,牢牢地将凌家攥在了手里,再无人能撼动。

宴轻每每提到都唏嘘,这个女人,幸好他不娶。

——

最后,他娶了!

宴轻:少年一捧清风艳,十里芝兰醉华庭凌画:栖云山染海棠色,堪折一株画催妆

第1卷第一章宴轻凌画喜欢海棠,特意买了一座山,种的全是海棠。   海棠盛开的最好时候,凌画在婢女亲卫的陪同下去栖云山赏海棠。   半路上,瞧见了一个长的十分好看的少年,少年一身华贵紫菱缎,骑着一匹青鬃马,拿着一把弯月弓,三箭齐发,三发齐中,三只奔跑中的梅花鹿纷纷中箭倒地,一众跑出来打猎的子弟们顿时满堂喝彩,齐齐叫了一声好。   少年收了弓箭,一脸的得意,眉眼轻扬,神采飞扬,本就精致好看的面孔一下子又增添了三分骄阳之色。   少年一捧清风艳,十里芝兰醉华庭。   凌画远远地瞧着,对身边人问,“那是谁?你可认识?”   琉璃一下子笑了,“那是端敬候府小侯爷,可惜了一手好箭法,不用在正道上。”   “哦?怎么说?”   琉璃笑道,“不愿去书院求学,也不愿去军中从军。说想做一辈子的纨绔,混吃等死好不快哉!”   凌画失笑,“是吗?”   “是啊!端敬候府的老侯爷和侯爷就是被他气死的。如今,端敬候府就他一个人了,感情好,没人管他了!”   凌画:“……”   她好像隐约听说过这事儿。   她盯着少年的脸看了片刻,吩咐,“你去问问,我有满山的海棠,让他赏三日,换他刚刚打的那三只梅花鹿,他可愿意?”   琉璃:“……”   她看着凌画,“小姐,您是认真的?”   “是啊,我想吃鹿肉。”   “三只都要?”   “都要!”   琉璃下了马车,招手带了几个侍卫,跟着她去了那一片猎场。   来到近前,琉璃对宴轻一福身,“宴小侯爷,您想看满山的海棠盛开吗?”   宴轻转过身,一脸的困惑。   琉璃伸手向远处一指,“就是那片山。”   宴轻更困惑了,但还是如实说,“挺想看的。据说那片山种了满山的海棠,盛开时,若红粉胭脂海,漂亮极了,可是主人从不对外开放,是以看到的人极少。我不认识那片山的主人,所以,不曾瞧过满山海棠盛开。”   琉璃抿嘴一笑,“那片山是我家小姐的,小姐正巧路过,想吃鹿肉,宴小侯爷若是将刚刚打的三只梅花鹿割舍的话,她就请您赏三日海棠。”   宴轻上下打量了琉璃一眼:“你家小姐?哪位?”   琉璃眨眨眼睛,没说话。   宴轻顿时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不会是什么阴谋吧?你家小姐是不是看我长的好看,想让我娶她?”   琉璃:“……”   她一脸无语,“我家小姐就是想吃鹿肉!宴小侯爷想多了!”   宴轻认真地辨认了一番琉璃的神色,见她不像作假,大松了一口气,“三只是不是有点儿多?你家小姐胃口可真大,不会是个胖子吧?”   琉璃深吸一口气,“您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   宴轻也深吸一口气,有点儿舍不得地看了一眼刚刚收获的并排躺着的三只梅花鹿,勉勉强强地说,“好吧!”   琉璃对身后使了个眼色,几名护卫立即上前,扛了梅花鹿。   宴轻好心疼地说,“我也好久没吃鹿肉了!”   琉璃当没听见,扔了一块玉牌给他,“栖云山的规矩,一块玉牌只准许一个人前去,宴小侯爷自去就是,可别带别人,带了也没用,进不去的。”   宴轻接了玉牌,玉牌轻轻薄薄的,一捏就碎,他很怀疑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弄碎了,立即喂了一声,“玉牌碎了的话怎么办?”   “那就去不成喽,宴小侯爷小心点儿!”琉璃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宴轻:“……”   他看着琉璃一行人扛着三只梅花鹿走的飞快,跟人在后面追一样,转眼就走没影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上当了。   什么样的海棠他能赏三日?一日就够了,三日得够够的吧!   他应该拿一只梅花鹿,换一日赏海棠。剩下的两只自己吃!   他用手敲了一下脑袋,嘟囔,“叫你笨!”   “栖云山的海棠海,能赏三日,兄弟,你赚了啊。”   “就是啊!我早就眼馋那片海棠海了,据说一年四季都会开,每个季节都不一样。”   “春风吹十里,入目美人雨。”一人道。   “盛夏海棠娇,胭脂梨花透。”一人接话。   “秋意凉如水,月夜染桃花。”一人紧跟上。   “冬雪压棠枝,落霞盖红梅。”一人不甘落后。   宴轻:“……”   最烦听诗了!头疼!捂住耳朵。   “能赏三日,此生无憾啊!”程初好不艳羡地说,“宴轻兄,你去了,也是牛嚼牡丹,不吟诗作赋枉赏花,要不,你割让一下?”   宴轻眨眨眼睛,“十万两银子,这个赏花的机会让给你了!要不要!”   “要!”   宴轻将玉牌扔给他,“今日落日前,把银子送到我府里。”   程初连忙接住玉牌,小心翼翼地捧住,激动的欣喜若狂,“行,我这就让人将银两送去。”   “十万两,一两不能少。”   “不少不少。”第1卷第二章婚约凌画看着琉璃带回来的三只梅花鹿,皆是左腿有箭伤,且伤在同一处,就连三箭齐发的力道都分毫不差,啧啧了一声。   “宴小侯爷的箭法,无敌了。”琉璃评价,“这么好的箭法,不用来光耀门庭,只用来吃喝玩乐,怪不得端敬候府两位侯爷被先后气死。”   凌画点点头,“的确。”   “听说宴小侯爷文启蒙于青山书院的当世大儒陆天承,武师从于已故的战神大将军张客。当初端敬侯府老侯爷真是卖着老脸下了血本为他求了两个好师傅。”琉璃说着听来的消息,“可是他学了几年,就说没意思,闹着不学了,无论老侯爷和侯爷动家法还是苦口婆心劝说,说什么都没用,就是一门心思地想做混吃等死的纨绔。”   凌画挑眉,“然后呢?看他箭术如此,倒不像荒废了。”   琉璃也笑,“因他爱吃新鲜的野味,时常打猎,所以箭术不但没丢,反而长进了些,其余的全都丢了,尤其是文墨,据说一听人吟诗作赋就头疼,最严重时,能疼三天。”   凌画哑然失笑,“这样吗?”   “是啊,说他是纨绔,没人会否认。”   凌画笑了一会儿,忽然问,“他有婚约吗?”   这问话似乎触动了琉璃的哪根神经,她立即盯紧了凌画,“小姐,您不会是……”   瞧上他了吧?   宴小侯爷长的好,自家小姐也不差啊,若是为了那张脸,自己照镜子不好吗?瞧上个纨绔,搁在家里做夫君,不是得操碎了心?   况且,那宴小侯爷,一看就是不想成家的人,端敬候府他一个人当家做主,看起来乐哉的很,谁能按着他头让他娶?就连圣旨都管不着他,谁让太后是他姑祖母呢?   太后还健健康康地活着呢!   “紧张什么?我是有婚约的人。”凌画慢悠悠地用团扇敲着手心,“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桓来找我退婚。”   琉璃仔细地辨认凌画神色,没从她面上看出什么来,但依旧觉得不同寻常,她可从来没有听小姐问过哪个男子有无婚约,不说十分动心思,怕也是有点儿意的。毕竟,宴小侯爷那张脸,长的实在太好了。   她无言了片刻,还是提醒,“若是小姐瞧上了宴小侯爷,最好是赶紧想办法让秦三公子取消婚约,只靠秦三公子自己,怕是做不到,毕竟安国公老夫人十分喜欢小姐您,兰惠郡主也喜欢您。”   “她们自然喜欢我,毕竟,偌大的安国公府,内耗巨大,等着我嫁过去给安国公府填平窟窿呢。”凌画嗤笑一声,“我娘给我定的一门好亲事儿。”   琉璃默了默,说了句公道话,“这也不怪夫人,当初是指腹为婚,谁知道安国公府经过了十几年,日渐走下坡路了。”   “当年我敲登闻鼓时,安国公府怎么没站出来跟我退婚呢?”凌画想起来便一脸的可惜。   琉璃犹豫了下,小声说,“好像是二殿下拦住了安国公老夫人的轿子。”   “萧枕?”凌画气笑了,“我说安国公府趋利避害的人家,怎么没什么动作。还以为是为了面子,怕被人说道,才咬牙挺住,原来症结出在他那里。”   她愈发地气不顺,“背后扯我后腿,也就他能干的出来!”   琉璃住了嘴,她可不敢掺和小姐与二殿下的事儿。   凌画径自气了一会儿,肯定地说,“他跟我哪儿是有恩?明明是前世有仇,不止上辈子,往上数八辈子,大约都是有仇的。”   琉璃更不敢说话了。   马车来到栖云山,打开山门,入目便是一片片的海棠花盛开。   凌画下了马车后,看到了开的艳艳的海棠花,心情好了些,对琉璃吩咐,“将那三只梅花鹿找大夫给它们看好伤,喂养起来。”   琉璃追问,“小姐不是想吃鹿肉吗?不吃了吗?”   “养肥了再吃,太瘦了。”   琉璃转回身,看着明显很肥的梅花鹿,想着得养多肥才能吃?见凌画走远,她摆手吩咐,“去带它们治伤,好好地养起来,小姐说养肥了再吃。”   亲卫应是,带着三只梅花鹿去找大夫。   栖云山不止有漫天遍野的海棠花,还有引山泉水造的温泉池,凌画最喜欢一边喝着海棠醉,一边赏着海棠花,一边泡温泉,好不舒服。   在海棠山住了一晚后,第二日亲卫禀告,有人拿着玉牌进了南山。   凌画摇着团扇问,“是宴小侯爷?”   亲卫摇头,“是永乐伯府的公子,程初。”   凌画:“?”   “怎么是他?”   亲卫憋了一会儿,才说,“据说宴小侯爷见永乐伯府程公子对咱们这里神往已久,他为了好兄弟,忍痛割爱,将那块玉牌给了程公子。”   “他可真大度!”   亲卫咳嗽一声,“程公子不占宴小侯爷便宜,给了宴小侯爷十万两银子。”   凌画:“……”   ???   琉璃在一旁听了,手里的茶差点儿脱手飞去地上,她也呆了一会儿,才对凌画说,“三日赏梅,换十万两银子,这买卖不亏,咱们海棠虽好,但毕竟不如真金白银好看,怪不得端敬候府老侯爷和侯爷故去了二三年,小侯爷日日千金地往外败家,如今还能做个锦衣玉食的纨绔。这赚钱也很会啊。”   她们手底下若是有这样的人才,这几年也不必日夜辛苦累死累活了。   凌画点点头,何止不亏?赚大发了。   她吩咐亲卫,“给程公子好酒好菜好住处地招待着,咱们也得对得起那三只梅花鹿的买卖,让程公子觉得赏海棠这一趟花十万两银子值,够他吹一辈子的那种。”   琉璃:“……”第1卷第三章诗集栖云山的海棠海,自然是名不虚传的。   程初给宴轻那十万两银子换得的三日赏花,还真是让他觉得钱花的有所值,不仅花好,服务也好,他作了一箩筐的诗,直到好吃好喝好赏好耍了三日后下山,依然有些恋恋不舍。   三步一回头,跟海棠海依依惜别。   琉璃好笑,“我算是知道宴小侯爷为何找上他来做交换了,原来不止银子富裕,还真是一个惜花爱花之人,两样缺一不可。”   “他的诗词写的怎样?”凌画笑问。   “是个有才华的,这三天的诗作够出一本诗集传看了。”   凌画点头,“安排咱们的书局给他出,明日开始把南山开放出去,只要有十万两银子,就可以赏三日。”   琉璃一下子乐了,“宴小侯爷若是知道他此举成全了我们的进财之道,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凌画弯了弯嘴角,“管他哭还是笑。”   程初回到京城后,连家都没回,直奔端敬候府。   宴轻琢磨着他是不是后悔了来找他要银子的,谨慎地问他,“程兄,海棠花好看吗?”   程初激动的直点头,“好看,好看极了,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海棠花,多谢宴兄,三生有幸,此生无憾啊。”   宴轻:“……那就好。”   程初拿出一箩筐的诗稿,拉着宴轻,兴致勃勃,“宴兄,我做了许多诗,来来来,你把机会让给了我,没赏到海棠海,我给长的好看的海棠都作了诗,你从诗文里赏赏吧!”   宴轻:“……”   他见程初兴致勃勃,也想瞧瞧十万两银子的收获价值,于是勉强地凑过头去看。   “嗯,程兄文采斐然,才高八斗!”   程初高兴极了,“宴兄过奖过奖!”   宴轻忍着看了几首诗,捂住脑袋,“程兄,不行了,我头疼,头疼。”   程初善良地如梦初醒,连忙扔了诗稿一脸歉疚,“对不住啊宴兄,我忘了你看不了诗稿了。”   宴轻躲离诗稿远了些,捂着脑袋痛苦地说,“程兄拿去给别人看吧!”   “好好好,我立马拿走。”程初二话不说,收拾起所有诗稿,拿了就走。   他离开后,宴轻慢慢地放下手。   端阳走到他身边,“小侯爷,要请大夫吗?”   宴轻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脸色不太好地说,“不要,最多疼三天,爷还受的住,才不要喝苦药汤子。”   端阳闭了嘴。   宴轻趴了一会儿,嘟囔,“栖云山的海棠当真那么好看?让程初那傻子做了那么多诗。”   “大约是好看的吧!”   “亏了亏了,早知道找他要二十万两了。我搭了三只梅花鹿,还搭上头疼三天,不划算。”   端阳:“……”   程初拿着诗稿出了端敬候府,打算去找下一个小伙伴欣赏他的诗文时,半途被人拦住了。   这人三十多岁,一身书生气,对程初拱了拱手,“程公子,在下是四海书局的掌柜,您手里的这些诗稿,在下愿意跟您合作出诗集,不知您意下如何?”   程初一愣,“我……我还没想过出诗集。”   这人一笑,“您难道不想您的诗集出版出来被无数人看到吗?尤其是您笔下的栖云山海棠,不能被世人看到有多美,多可惜啊。”   “是啊,好可惜啊。”程初点头。   “您将诗稿交给我们四海书局,我们印刷出来诗稿,让对栖云山慕名已久的人不止能看到您的文采有多好,还能看到栖云山的海棠有多美,您还能赚回些银子,是不是一举三得?”   “……是。”   “那您还等什么呢?不如现在就跟在下去四海书局,我们四海书局出书快,日夜赶工,三日后,您就能捧着诗集品读了,您还大可以送给所有亲朋好友人手一本诗集,让大家拿着看,不比这散乱的诗稿有档次?也符合栖云山珍贵的海棠海和您这些珍贵的诗稿。”   “你说的对。”程初被说动了,又激动起来,“走,我们快去你的四海书局。”   这人点头,带着程初去了四海书局。   因要做最精美的诗集,所以,成本自然比普通纸张要高,一本诗集定价三两银子,程初与四海书局签订的协议是四海书局印刷成本占一两银子,剩下二两银子与程初对半分,五五比例,程初没意见,愉快地与四海书局签订了合作合同,双方盖了印章,按了手印。   三日后,程初的诗集印刷出了五万册。程初收到了五万两银子入账,又得了自己的诗集,这么精美的诗集,他从没见过,市面上也没有,他高兴疯了,当即自己买了一千册,让人用车拉着,去了与他交好的府邸,挨个送,自然也包括端敬候府。   他心中高兴,哪怕宴轻不能看诗文,他也想表达对他的感谢,给别人一本,给了宴轻十本。   十本诗集被管家放在宴轻的桌子上时,外貌精致华美,看着就赏心悦目。   宴轻刚结束三日头疼,扫了一眼问,“哪来的诗集?”   管家立即说,“程公子派人送来的,他那日背来的诗稿,出版成了诗集,如今正挨家挨户的送亲朋好友,为了感谢公子您,给了您十本,说您不看没关系,可以先收着,哪一天能看了再看。”   宴轻:“……”   这三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好奇地走到桌前,拿起诗集,哗啦啦啦地翻了翻,扔下,再不看一眼,评价,“质量不错,哪家书局出的?”   “四海书局。”   宴轻神色一顿,“凌家?”   “正是!”   第1卷第四章凌画凌家的四海书局是出了名的,文人墨客最爱凌家的四海书局,质量精美,纸张不糙。   所以,上到当世大儒,下到普通学子,都想在四海书局有一本自己的书著。   但是,四海书局审稿十分严格,不是好书不出,也就致使四海书局的地位一直高高在上。   也正是因此,四海书局每年出的书著诗集等数量不多,不过,越是如此,越是受人追捧,但凡四海书局出来的书著诗词,很快就会被抢售一空。   宴轻没想到,四海书局愿意出程初的诗稿,就他看来,那诗稿不错是不错,但质量其实参差不齐的,从他那一箩筐诗稿里,也就能挑出几首能看的,完全不够出一整本诗集。   但偏偏,四海书局都给他出了。不太符合四海书局一直以来的作风。   他琢磨了琢磨,问,“出了多少本?”   “五万册。”   数量不少。   宴轻又问,“程初有银子拿吗?”   “有,一本诗集定价三两,成本一两,二一添作五,程公子拿了五万两到手。他自己买了一千册送人,花了三千两。”   宴轻:“……”   所以说,他赚了他十万两,他不仅赏了栖云山的海棠海,激发了创作诗的潜力,四海书局给他出了诗集,扬名立万了不说,还赚回来了五万两?   这哪里是个傻子?明明一举四得了!   他眼瞎了?看人不准了?   宴轻揉揉眼睛,“去问问,四海书局为何破例?”   管家点头,出去了一圈,回来后一脸复杂地看着宴轻。   “打听清楚了?”   管家颔首,“四海书局据说听闻了小侯爷您用栖云山的玉牌换了程公子的十万两银子,觉得这是笔大买卖,于是,立即和栖云山达成了合作,借由程公子的诗稿推出栖云山海棠海的诗集,但凡是想去栖云山看海棠海,只要拿出十万两银子,就可以赏三日栖云山漫山遍野的海棠。”   宴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半天吐出一句话,“凌画……可真是见缝插针地做生意,她可真不怕撑死。”   管家:“……大概不怕的吧!”   毕竟,凌家背后靠的是陛下,吃多少都不嫌撑得慌。   说起来,凌小姐也真是让人佩服,三年前,凌家卷入江南漕运案,被太子太傅抓了顶包,凌家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女眷都被打入天牢,死的死,病的病,那年凌画十三岁,整个凌家,就剩她一个人与几个忠心的老仆,人人都觉得凌家完了,谁也没想过一个小女儿家能做什么起死回生的事儿。   偏偏凌画就做了!   她敲登闻鼓告御状,告的是当朝太子太傅,生生地挨了御庭司五十板子,鲜血将登闻鼓下的青石砖都染透了,结成了整整一层冰层,脱了一层皮,撑着一口气见到了陛下,将太子太傅构陷凌家掩盖真相的证据送到了陛下面前,求得陛下御前答应亲自重审江南漕运案。   后来,江南漕运案真相大白,太子太傅落马,不仅陪进去了自己,还陪进去了整个赵家全族被诛了九族。   凌画不仅没死,带着凌家仅剩的人,重整凌家,同时也入了陛下的眼,出人意料地得了陛下的信任,天子挡住了所有朝臣们的反对,破例将江南漕运交给了凌家负责。   人人都知道,陛下虽然是将江南漕运交给了凌家,但其实是交给了凌画这个人,因为整个凌家再无人有能力支撑门庭,除了凌画。   而凌画果然不负天子所望,攥着凌家这把重整的破剑,三年时间,让江南漕运所创造的税收涨了一倍,很大地充盈了国库,天天找陛下收回成命不收回成命就要撞墙的一众老臣也都纷纷地闭了嘴,再也没有了屁放。   提起凌画,真是人人敬而远之。   宴轻显然也想到了当年,那时他已认认真真地做了一年多纨绔,坐在茶楼里和一帮与他一样的纨绔听凌家幼女告御状的谈资,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他更是时常听到凌家如何如何,凌画如何如何。就连每逢有宫宴,都能听说凌画是坐在距离天子最近的贵宾席的那个。   不过,他从来不参加宫宴,自然全是听说来的,也没瞧见过她。   宴轻又撇向那十本诗集,勉勉强强地伸手重新拿起来,直接翻到末尾,果然备注里写着,“十万两银子,栖云山三日赏海棠海。”   他扔了诗集,转头对管家问,“你说,我是不是该找凌家和栖云山要一笔好处费?若是没我,他们能想到这个赚钱的招吗?”   管家“呃”了一声,看着宴轻,“小侯爷,这……不太好吧?”   您已经得了十万两了!做人太贪心容易出事儿!   宴轻想想也对,站起身,“找程初请吃一顿酒总行吧?”   管家立即说:“行行行。”   程公子估计正想找人喝酒庆祝呢!   于是,宴轻去找程初,程初一听欣然同意,呼朋唤友号召了一帮好兄弟,包了个酒楼大肆庆祝。   宴轻跟着程初到了包场的酒楼门前,看着醉仙楼凌氏的牌匾……   怎么喝顿酒的钱,都进凌家的口袋?   他自我怀疑了好一会儿,才在程初的拉扯下,不太甘愿地走了进去。   虽然他赚了十万两,又加一顿好酒好菜,但怎么感觉自己亏了好多?   不得其解!第1卷第五章海棠醉程初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诗稿能出诗集,也从来没想过会被四海书局看上他的诗稿给他出诗集。不止如此,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败家子了,原来他花钱的同时还能赚钱。   他拉着宴轻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口一个感谢宴兄。   宴轻很想将酒杯拍他脸上,但没好意思,毕竟他实打实地赚了他十万两银子。   有人好奇地问,“程兄,你见到栖云山的主人了没?”   程初摇头,“不曾见到。”   宴轻讶异了,“你没见到?”   他记得那婢女说栖云山是她家小姐的,她家小姐路过猎场,若是他没猜错的话,那条路通向栖云山,她显然是去栖云山的。   “没见到。”程初摇头,“栖云山的主人哪能轻易被我所见?据说当初太子殿下前往栖云山,都被拦了不让进。”   宴轻微晒,那倒是。   太子殿下慕名前往栖云山赏海棠,到了栖云山,却被推挡了回来,原因是太子殿下没有栖云山的进山玉牌,也不能进,栖云山有栖云山的规矩。   太子气的想动手,后来不知怎地作罢了,直接打道回了府。   “你怎么没把那块玉牌送去给太子?”宴轻晃着酒杯问。   程初摇头,压低声音,悄咪咪地说,“太子想赏栖云山的海棠,被栖云山挡了见面,怕是恨上栖云山了,我巴巴地送了花钱买的玉牌去给他,不是上赶着打太子殿下的脸吗?我妹妹没准就因为我受牵连失宠了。”   程初的妹妹是东宫的良娣。   宴轻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不傻啊,他怎么以前会觉得这家伙是个傻子呢!他哪里给他的错觉?   一顿酒喝到了月上中天,以程初彻底醉倒而结束。   出了醉仙楼,有人勾着宴轻的肩膀说,“宴兄,去花红坊玩玩?”   宴轻拿掉这人的手,“不爱去!”   “哪有男人不爱温柔乡?”这人又靠过来,“你不爱是因为还没尝到销魂滋味,一旦尝到了,保准你天天宿在那里。”   宴轻一脸嫌弃,“脂粉味有什么好尝的?”   这人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女人的脂粉味,才是温柔乡。”   宴轻推开他,躲远了些,“爷消受不来。”   “那去青雏斋?清一色的小倌,鲜嫩的很,包你去了还想去?”   “你恶心不恶心?”宴轻一脚踹过去,骂,“小爷我爱酒,爱野味,爱听曲,爱一切好玩的好耍的东西,但不包括女人和……男人。滚!”   这人本醉醺醺的,如今一脚被踹醒,见宴轻脸色不好看,有发怒的迹象,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告了个饶,“宴兄恕罪,消气消气,兄弟再不嘴贱了,这就滚。”   宴轻哼了一声。   这人麻溜地滚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宴轻揉揉受了半天罪的耳朵,不想骑马,也不想坐车,在夜风习习中慢悠悠地往回走。   大街上空荡荡的,早已没了走动的人,静的很,整个京城除了红粉之地都陷入了沉睡。   宴轻走了一条长街后,身后驶来一辆马车,马车走的又快又稳,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听起来都十分有节奏。   宴轻本来走在路中间,听到声音往路边避了避,马车从他身边走过,走出一小段距离后,忽然停住。   车帘挑起,琉璃探出头,看着宴轻,“宴小侯爷,好巧啊!”   巧?大半夜的,街上遇见,是挺巧的。   宴轻停住脚步,闲闲地瞅着琉璃,她只挑开一小块帘子,露出自己的脑袋,看不到车内是否还坐着别人。   琉璃对他笑笑,“我家小姐说,栖云山那块地儿,常年闲着,如今多亏了宴小侯爷,让我们开发了生财之道。”   她伸手拿出一坛酒,扔给宴轻,“这坛海棠醉送给宴小侯爷,作为谢礼,宴小侯爷别客气。”   宴轻见一坛酒朝着他飞来,手比大脑快地接住了酒坛。   琉璃见他接了酒,笑着说,“宴小侯爷再会了!”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她口中的小姐始终没露面。   宴轻:“……”   他手怎么这么贱?接什么酒?十万两银子赏三日海棠海,这等生财之道,岂能是区区一坛酒就能打发他的?   宴轻心里不忿,眼看着马车走远,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追上去将这坛酒砸向那辆马车,再很不屑地说一句,“谁稀罕你的破酒!”   他挣扎了一会儿,眼见马车要走没影,他低头拧开了塞口,一股清冽的美酒醇香扑面而来。   好酒!   真是好酒!   这等好酒,砸了献给土地爷不如进他的肚子。   于是,他拎着酒坛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   几口酒下肚,完全没了脾气。   果然是栖云山产的有市无价的海棠醉。   海棠醉专供陛下,这几年来成了陛下的御酒,陛下心情好时,会赏给皇子或朝臣一两杯做做样子,一坛都舍不得,因为陛下也不多。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前朝往前大臣们最怕皇帝赏一杯酒,一命呜呼。而当今,都盼着陛下赏一杯,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据说海棠醉的酿酒工艺十分复杂,酿酒师傅又十分之懒,不缺钱,胸无大志,所以,酿酒也是看心情,每年就酿那么几十坛,给陛下供二十坛,剩下的据说自己留着喝,二十坛已是很给陛下面子了。   因太后也爱酒,所以陛下分给长宁宫五坛,太后是他姑祖母,他勉勉强强能从一众皇子公主们的嫉妒中分一半宠,给一坛或两坛,可是他那帮狐朋狗友太多,大家都是纨绔,素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每回太后赏赐的海棠醉前脚派人送到端敬候府,后脚纨绔们就都闻着味儿的来了,一顿就给他喝光了。   如今,他不年不节的得了一坛海棠醉,早先心里觉得自己亏大发了的感觉如今还真是一点儿都没了。   栖云山也产狐狸精吧?太会拿捏人心了。第1卷第六章萧枕时间往回倒那么一点儿。   凌画本来打算在栖云山多赏几日海棠,多泡几日温泉,奈何二皇子萧枕派人传信,让她立马回京,虽然没说什么事儿,但她还是连夜启程回了京。   因有皇帝给的随时出入城门的令牌,所以,哪怕城门落了锁,她依旧顶着月上中天的夜色进了城。   车夫将车赶的稳,凌画靠着车壁昏昏欲睡,忽然似有所感,她睁开了眼睛,伸手挑开车帘一角,一眼便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慢悠悠地在街上深夜晃悠的人。   少年背影高瘦挺拔,如白杨青松,芝兰玉树。   她刚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侧身而过,将人抛在了身后。   凌画回头看去,夜色下,端敬候府的小侯爷清俊无双,似乎更好看了。   她落下车帘,开口吩咐,“停车!”   车夫连忙拽住马缰绳,将车停下。   琉璃也在打瞌睡,被惊醒,疑惑地看向凌画。   凌画伸手从酒箱子里取出一坛海棠醉,递给琉璃,“送给宴小侯爷,作为谢礼!”   琉璃接过酒坛,看着凌画。   凌画偏过头,示意她人在车外。   琉璃挑开车帘,果然一眼看到了宴轻,心中想着可真是巧啊,大半夜的也能在街上遇到这位端敬候府的小侯爷。   小姐这是什么运气!   琉璃性子利落,将酒送出去后,马车继续往前走,她也不打瞌睡了,一个劲儿地盯着凌画看。   凌画对她挑眉,“又要说什么?”   琉璃叹了口气,“宴小侯爷长的是挺好看的。”   凌画勾了勾嘴角。   琉璃更想叹气了。   回到凌家,马车径直驶进内院,来到二门,才停住。   凌画下了马车,管家恭敬地见礼,压低声音说,“二殿下已等了两个时辰了。在小姐您的院子里。”   凌画点点头,往她的玉兰苑走去。   玉兰苑,苑如其名,种了无数珍品兰花,踏进院子里,便可以闻到阵阵兰香。   萧枕虽然来了凌画的院子等人,但是很规矩地没进屋子里,而是坐在唯一的一株海棠树下喝着茶等着。   萧枕一身素青云锦,喝茶的动作优雅贵气,他的一副好皮囊同样让他看起来赏心悦目,尤其是一双手,白皙修长,好看极了。   凌画对他的好皮囊不感兴趣,毕竟从小看到大,倒是一直挺喜欢他这双手的,尤其沏茶分茶,十分具有观赏性。   “你终于回来了!”萧枕觉得自己喝茶喝的都快要吐了,若是凌画再不回来,他没准就忍不住去她的屋子里占用她的床睡一觉了。   凌画本来很是没好气,但想到因为他急急地催着她回来,她才能在街上遇到深夜一个人晃悠的宴轻,心情还算不差,所以,对他也就和颜悦色了些,“说吧!什么事儿?你最好给我一个不踹你一脚的理由。”   萧枕看着凌画,惊讶了,“你竟然不是先跟我生气?”   往日,她可没有这么好脾气的。   凌画坐下身,“有话快说。”   萧枕转头看向琉璃。   琉璃给了萧枕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虽然她知道小姐是因为什么。   “你们主仆怎么看起来神神秘秘的?”萧枕自诩火眼金睛,今日凌画绝对不对劲。   “不说我去睡了,困死了。”凌画作势要起身。   萧枕一把按住她,“别啊,我说。”   凌画抱着胳膊看着他。   萧枕烦躁地说,“父皇要给我指婚。”   凌画一愣,这倒是大事儿,她看着萧枕,“陛下为何突然要给你指婚?”   “我哪里知道!”   凌画蹙眉,“哪家?”   “幽州温家。”   凌画也惊了,“太子妃的娘家?”   “是!”萧枕郁闷了,“你说,父皇是怎么想的?”   凌画也有点儿不解了,“你从哪里听说的?”   “柔贵嫔给我传的话,说陛下亲口说的。”   凌画问,“当时谁在场?陛下跟谁说的?”   “跟太后。”萧枕深吸一口气,“就是娶你,我也不要娶温家的女儿。”   凌画:“……”   她气笑,“我谢谢你啊!我有婚约。”   琉璃给凌画倒完茶默默地转身,心想小姐还能记得自己有婚约,还没被美色迷昏了头,还有药可救。   “你那个婚约,你不是一直惦记着要退了吗?”   “嗯。”凌画端起茶喝了一口,“就是退了,也不嫁你。”   萧枕:“……”   女人就是记仇!   他琢磨着说,“你退了,也没人敢娶你。至少我敢娶。”   “得了吧你!”   萧枕瞪眼,“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太后怎么说?”   萧枕垮下脸,“太后没说什么,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我才不踏实。”   凌画揣思片刻,“陛下的任何一个想法和决定都不会没有目的。”   “他疼太子,一定是看我不顺眼了,我从小到大已经够老实的了吧?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我做的事情不做,他竟然还不满足?还要为太子铺路而打压我,非要让我连站着都没地吗?”萧枕语气沉暗下来,“他也不看看太子是什么扶不起来的阿斗?太子能纵出一个赵太傅,就能纵出十几个来。若太子登基,后梁江山都不够他玩死的。”   “你可仗着是在我这里,什么都敢说。”凌画瞪了他一眼。   萧枕也觉得自己情绪发作的过了,毕竟这话不能随便说,他收了沉暗,嘟囔一句,“就因为在你这里,我才敢说。”   凌画思忖道,“既然陛下询问太后,就是心中没真正拿定主意,只要让太后说个不行,你就不用娶了,你从太后那儿想想办法吧?”   萧枕更泄气了,“太后不喜欢我娘,也不喜欢我,我能从她那想什么办法?若是有办法,我也不至于在你这里干等你两个时辰了。”   凌画放下茶盏,若有所思地说,“太后的软肋是端敬候府的那一根独苗苗吧?宴轻?你走走他的门路?”   萧枕:“……”   听到这个名字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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