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赞之三焉支山
甘州赞之三:焉支山
张玉冰
年10月2日早晨11点多,我们在武威吃了羊肉泡,带着妈前往焉支山国家森林公园。
焉支山在古代文献中也叫“胭脂山”,那句有名的话是“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我是从这句悲怆的匈奴民歌中感知了祁连山的神圣和焉支山的神秘。可是我从没有真正走近祁连山。暑假本来计划沿着祁连山走一趟,可是疫情让人宅居家中,只有从朋友圈的图文中感受到它的博大精深,望图兴叹。
祁连山不是一座山,也不是一溜山,她是沿着西北-东南走向的许多山脉和河谷的总称。驻足河西走廊南望,高耸陡峭的祁连山直插云端,与天相连。古时匈奴呼“天”为“祁连”,祁连山在匈奴人心目中就是天山。
为什么要叫焉支山?据说山上长着一种红蓝花,可做胭脂,谁知道呢,也许这个名称是音译呢。无论何因,焉支山或者胭脂山,都是让人神往的诗与远方。
路平,车少,眼界开阔。望着南边的巍峨高山,遗憾祁连雪线的退缩。偶尔才能看见高入云端的峰顶有皑皑白雪,雪线下部大都是土黄色的山体。路边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有的田地荒芜着,很少见到农人。以至于我们都怀疑走错了路,一般景区的路上车水马龙的呢。
我们从连霍高速路下了,拐到左边Y道,路牌上显示这里是一个叫做老军乡的村镇,有一条平整的水泥窄路。
边上有戈壁草滩,也有大块的农田,田边或者戈壁上有许多芨芨草,一墩墩的密植着,妈说:“你看这里的芨芨长得多嘛!”我们回忆起环县老家,我家最早是个半地坑庄,院门畔也有几墩芨芨,一墩墩很均匀分布着,那肯定是特意种下的,可能是我爷爷种的吧。
我记事起,芨芨就已经很成气候,长了一排,粗糙的细长绿叶从门涧畔垂下来,坚硬柔韧的茎秆直直的,黄白色,顶端开着比芦苇穗子稀疏得多的蓬蓬的小花,每一颖花儿像针一样尖尖的,整蓬穗子毛绒绒的。
我家的芨芨,除了够自家栽扫帚,谁要就让谁拔去。我大堂哥把芨芨移植到他家的场畔,长了一洼。他每年秋冬季节,一根根地拔下来,捆成把,或者栽成扫帚,到环县跟集去卖。
妈说:“芨芨要一根一根拔下来,栽的扫帚好。用镰砍下的不好。”我知道,芨芨基部有节,带着一点根节的芨芨,不但条子长,而且不易脱落,扫帚更加结实。
我们小时候学编织,没有竹签子,就折了扫帚上的芨芨,当作毛衣针用。
路上遇到一个小水库。
说话间,我们接近山根底,这才是老军乡,我猜想道:“这名字就很古老。老军,让人有种背井离乡的感觉。可能都是祖籍在外乡的人吧,老祖宗当兵吃粮,复原后就地安排了,成了这里的农牧民,成了开拓者。农耕时代,这里一定是人烟鼎盛,如今却跟其他村子一样,成了空心村了。”眼睛扫过去,一家家房舍整洁,屋新瓦亮,十家有九家的大门紧闭,都挂着铁锁,门口的野蒿子有半人高。偶有一两家开着门,有人影,门口种着绚烂的格桑花,也有一丈红,在风中落寞地开着。
我说:“现在的人多么自由,想在家里耕作也行,想出去打工也行,都能够讨生活。不像从前,离开了本地就很难再回去了,有些人离开了祖籍地,客死他乡,永远成了异乡人。现在大多数人都在异乡生活,异乡人与本乡人都能互相认同。人的自由度大了。现在的人见识广泛,乡下人与城市人有多大区别?城市里的人怕是更为局狭,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只能看见头顶上的四角天罢了。乡下的人既有农村的广阔天地,又有城市生活的技能,既有朴实的品性,又有高贵的气质。这都是社会发展的进步和文明传播的优势。”
突然看到有一家门墙外竖立着一捆一捆的芨芨,妈又说:“看这芨芨好的!长得高么!”我忽然觉得,见到焉支山底的芨芨草,我们居然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这些芨芨草,仿佛才是老军乡的老军人,生生世世坚守在戈壁荒滩,寸步不离。芨芨草已经根植在我们心里了,就像我们的根子深深地扎在农村一样。
走出了好远,快2点钟才到达焉支山镇,镇子有学校,有商店和基层单位,就是人少。这里的树木多了起来,有许多钻天杨,叶子金黄,进入景区的路上,我说:“哪里需要去金塔和额济纳旗看胡杨林呢,到这里一样可以看到金秋美景啊!”河西整个走廊秋气盛大矣!
多么厚实的泥土啊!我都想下车去亲吻这泥土,尝尝这干净的泥土滋味。人靠着泥土得以存活,吃点土怕什么,不沾泥土的人才是丢了做人的根本,沾了泥土才更是接地气呢!
我们顺着一个山沟进去,时时可见来往的车辆。野草茂密,格桑花姹紫嫣红,各种野花竞相怒放。水渠交错,浅沟里溪水潺潺,清澈干净。还有太阳能路灯,真是先进。
妈说:“我发现这里的家户,房子都盖得低,顶子平的。”
我说:“这正是河西走廊的特点,以前房屋低、顶子平,怕风大了吹得揭了顶。当然现在的房子是钢筋水泥结实着呢。第二呢,河西少雨,顶子没必要那么陡立。”
2点钟,我们看到一个水泥做的仿古寨门,上面写着“打柴沟”。
进去不远,到大马营镇中河村,看到许多车辆停进了一个大型停车场,有了六七层的楼房,售票处到了。但是妈脚疼,她不想上山去。我们觉得丢下妈独自进山不妥,只好在有焉支山字样的指示牌前留影,表示到此一游。
虽然没有尽情地游历焉支山,只是带妈走了走这一路,看了看沿途风光,妈也是欢喜的,我们心里也畅快。我说:以后等我孙子上小学了,我就在假期带他徒步进山考察一番。
以下内容是复制别人的,权当资料,让我们了解一下焉支山的具体情况。
焉支山上原始森林覆盖,山间布满高耸入云的青海云杉,风起时松涛阵阵,山下有一峡谷被称为焉支峡,山间叮咚作响的溪流一路做伴,让人神清气爽。
焉支山国家森林公园景区大约有17公里的路程,气力稍逊的朋友也可乘坐景区观光车直达万佛塔。具有隋唐风格的殿塔建筑“万佛塔”,设计精巧、气势恢宏,站在西南侧的观景平台上,凭栏远眺,林海松涛,碧绿一片,山风吹过,翠浪起伏,那份清心爽目的舒适和快意,真是难以形容。
站在山顶,可以看到焉支山周边有草甸像军毯一样向远处铺展。那里,应该就是闻名遐迩的山丹军马场了。
“胡马、胡马,远放焉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这一诗句,来自韦应物的笔下。盛唐诗人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汉风的情结。那些慷慨雄浑的边塞曲中,寄托着他们浓烈的报国情怀。
沿着蜿蜒曲折的木栈道一路向钟山寺走去,松林郁郁葱葱,安静的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偶尔阳光从头顶温柔地洒下,只想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纯净而自然的空气。
伴随着鸟语花香,涓涓水声,惬意漫步在山林中,享受山野的微风、绿荫的庇护,十几公里的路程不经意间就过了大半,下山已是下午四点,虽说有些劳累,但身心得到了彻底的放松……焉支意象留下千古绝唱。在汉以后的隋唐时期,随着古丝绸之路的繁荣,焉支山并没有没落,仍然无比辉煌。“焉支(燕支)”作为诗歌意象,在李白、岑参、韦应物等唐代诗人的作品中时有出现,留下了不少千古绝唱,余韵犹在,震古烁今。
焉支山森林公园内有着近二十万亩原始森林和灌木丛、草坪等植被。据《资治通鉴》记载,隋炀帝选择在焉支山附近会见二十七国使臣,除了好大喜功外,估计也是因为迷恋此地的风光。
焉支山曾经被匈奴占据,后来归属西汉王朝之后,汉廷便利用焉支山及毗邻大草滩得天独厚的天然草原,为骑兵提供源源不断的战马,让匈奴人发出了“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息”的感慨。
匈奴人没有文字,但他们丧失焉支山的哀恸,却在古汉语中完美地保留下来。没有了焉支山,犹如女儿家失去了脂粉,容颜不复美丽,怎么理解呢?古时胭脂又称作焉支或燕支,这之间有着怎样神秘的联系呢?
胭脂来源于西域。据说在公元前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张骞此行不但加强了汉朝与西域各国的联系,而且带回了大量的异域文化和民族风物,其中就有胭脂。按此说法,胭脂应该始自匈奴,后来又传到汉地。
张骞从西域归来后引种过红蓝花,他第一次出使西域时,曾被匈奴扣留,居留十二载。在此期间,他可能多次见过他的“胡妻”及别的“胡妇”如何制作胭脂,耳濡目染,归汉时,不但带回了“红蓝”和“胭脂”,而且带回了他的“胡妻”和“胡奴”。有专家推测,当时他们已完成了从种植到胭脂制作的“成套技术引进”,汉朝人因地制宜并发扬光大。
问题来了,焉支山会长满红蓝花这种植物吗?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花?
胭脂的传说给焉支山平添阴柔之美。
在焉支山上行走,木质栈道的两边都是参天的青海云杉,在阳坡的灌木丛中,我努力寻找着红蓝花的踪影,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红蓝花属菊科二年生草本植物,花可入药。此行虽然没有发现红蓝花,我们却找到了另外一种花卉——山丹花,在早一些的时候,漫山遍野怒放的山丹花可是绝顶美丽。
于是,一个有趣的推测出现了,匈奴的妇女们是用山丹花美容的。据唐朝李泰的《括地志》记载,“焉支山一名删丹山,在甘州删丹县东南五十里。”其中“删丹”二字,现代写为“山丹”。又据《辞海》“焉支山”条目:“甘肃省永昌县西,山丹县东南。”有人据此推演,认为焉支山是以盛产山丹花而得名,匈奴妇女又以此花做胭脂以美容。
还有种推测就更有趣了:古匈奴女子喜欢浓颜粉装,她们从山上采摘山丹花叶子涂抹在脸上。
看着那些如剑矛林立的云杉,我想,不管红蓝花也好,还是山丹花也好,都给史学家眼中这座王者之山、兵家之山,平添了几分女性的阴柔之美……
张玉冰美好的回忆,积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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