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半路杀出个侯夫人看童养媳正所
萧战庭一身绛紫阔袖大袍,腰间是金镶碧玉带,脚上踩着的是牛底乾坤乾八宝靴,体魄强健,形状魁伟,气势昂扬,踏步进来间,透着十万分的威严。
萧杏花猛地看到,都觉得唬了一跳,下意识都想跪下拜见这大官人,这是她过去十几年骨子里养成的小民习性,待想起这是萧战庭,自己的夫君,并不需要自己跪下,这才松了口气。
“可有什么缺的?”他走到近前。
“没,要什么有什么,这里真好!”萧杏花确实是十分满意的,想当初离开家时,她还让儿子媳妇好生一番收拾。
穷家值万贯,过惯日子的人,真是什么都舍不得扔,如今来了这侯府大院,她才明白,自己一路辛辛苦苦带过来的那些,都是一堆破烂,还是麻利地赶紧扔了去。
“这福运居是我往日住着的,我想着你既来了,若是另辟院落,外人看了终究不好,只好委屈你和我同住在福云居。”
萧杏花瞥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有了主意。
原来她这一路过来,见到这宅院里众多女子,随便挑个小丫头,那都是清秀眉眼惹人怜爱的,她想着依萧战庭那秉性,看着身边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娇□□子,哪里有不眼馋的。便是之前得了他承诺,那又如何,她可是最清楚这个人,一旦想要了,便是十匹马都拉不住。当年在隗继山里捡药草的时候,他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像个驴一般发了青,把她拉扯到旁边林子里就没廉耻地弄一番!
而眼前这惊人的富贵,自然是不能轻易舍弃,既不愿舍弃,便只能纠缠着萧战庭,让他不好每日里去招惹女子了!
主意已定,她当即笑着道:“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我是夫妻,自当同住一处,哪里有分开住的道理!”
萧战庭听闻这个,低眸看过去,却见她要笑不笑的,眉眼间倒是别有一番意思。一时心里不免泛起暖意。
于是又听她道:“外面那些嫩眉嫩眼儿的丫头,你若是要哪个,只和我说,我自会给你收了。”
听这话,萧战庭心里登时泛起凉意,原本的那点意思也消失殆尽。
萧杏花却丝毫不曾察觉,继续笑盈盈地道:“我年纪大了,怕是不好生养了。不过好在以后房里多收几个,也是可以的,养在我名下,也好给几个孩子作伴。”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哪个小贱蹄子想生下他的儿女,总也得过她这道关!
萧战庭神情疏淡,深眸中却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嘲意。默了片刻,他还是道:
“柴大管家,过来给夫人讲讲府中事务吧。”
他话音刚落,便见外面进来一个老头子,看样子和之前的柴管家仿佛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只不过这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而已。
那柴大管家笑呵呵地道:“老奴柴越,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
说着便颤巍巍地跪在那里了。
萧杏花一看这个,便知道在她之前,侯府里应该是由这位柴大管家当家了?当下她有意拉拢,便温声笑道:“柴大管家,您老人家快快请进,以后有什么事,我还得多多依仗您呢,怎么这么客气。”
主仆一番寒暄,之后便进入正题,柴大管家开始说起侯府中诸般事宜,并递上了府中上下人等的花名册,家中各处钥匙,另有身契地契还有账册各样铺子银票等。
萧杏花接过来约莫一看,只见好大一摞,名目繁多,她不过略识几个字罢了,当下其他的一概不看,只翻着那银票,随意数了几十张,心里暗暗一算,已经是心花怒放。
敢情这死鬼男人有钱的很呢,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银子,花八辈子也花不完啊!
一时又去瞧那地契,正自迷茫,旁边的柴大管家道:
“本朝之侯爵,多为只封号而无封地者,咱们侯爷,那是先帝封侯拜将,赐下良田千倾,享食禄万户。”
说着开始给萧杏花讲,这是哪里哪里的地儿,出产什么什么,这是哪个哪个山,山上盛产什么。
萧杏花听得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金子!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些地契银票,想着这辈子是彻底不用愁了,再也不用愁了!自己那没志气的儿子,还满心想着来燕京城开个大生药铺子,我呸,太小家子气了,他爹手底下铺子有几十个呢,随便拿出一个来就甩他那白湾子县的生药铺子十条街!
她欢喜得合不拢嘴,喜到极致,几乎都要落下泪了,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些以后都是我的吗?”
旁边的萧战庭坐在交背椅上,原本是微微放开双腿,神情漠然。
此时听到这话,那略抿起的唇角,不觉抽动了下。
柴大管家上前,笑呵呵地道:“夫人是要掌管府中一切事宜的,这些银票,地契,还有各样账册,自然都是夫人说了算。”
萧杏花捧着那些银票,真是美滋滋得恨不得大笑三声。
柴大管家并一旁伺候的丫鬟,虽觉得这夫人实在有趣,可是哪个敢露出半点异样,只能拼命低着头憋住。
萧杏花兀自欢喜半响,转眼恰好看到了旁边的萧战庭。
此时此刻她才想起,自己这银票地契卖身契还有各样铺子,这都是萧战庭的啊,是他给予自己的!
眼中有了银票地契的萧杏花,再看萧战庭,可是和以前大有不同了。
以前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个丧天良挨千刀的老淫贼,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位侯爷仪表堂堂人中龙凤,浑身都泛着金光!
她笑望着萧战庭,粉面含春,眉眼带笑,犹如一缕轻风般移到了萧战庭身边,柔声唤道:“铁蛋哥哥……”
她不像最开始直呼他叫铁蛋,不像后来生分地叫他侯爷,更不像这几日直接叫他战庭了。
她竟然叫他铁蛋哥哥了。
这一声铁蛋哥哥,可谓是娇滴滴软绵绵,只听得人酥麻了骨子。
萧战庭铁硬着脸庞,金刀大马地坐在交背椅上,漠然地看着窗外,仿佛根本不曾听到萧杏花的低唤。
萧杏花咬了咬唇,便对旁边使了个眼色,柴大管家见此,连忙带着一众丫鬟全都退下去了。
现在的萧杏花看着这眉眼冷清的铁面郎君,只觉得别说叫一声铁蛋哥哥,就是再受一遭十几年前那炕头上的罪,都是值得的啊!
当下她浅咬唇儿,微垂星眸,怯生生地凑过去,小小声地道:“你怎么对我冷着个脸啊?铁蛋哥哥……”
虽说多年过去,可是她依然记得当年她哄他求他时的伎俩。他这个人其实是吃软不吃硬,若想劝得动他,须得娇声嫩语,碍着身子贴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卖痴。
菱花窗棂是半开着的,透过上面的烟笼纱窗,萧战庭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园子,假山真水,翠松绿柏,红杏绿桃,争奇斗艳,更有杨柳垂岸,一时清风吹拂那柳枝儿,不知道谁家燕子轻盈地在水面上掠过一层波澜。
他当时选这福云居,就是看中了这一片景,恍惚中仿佛隗继山下的那湖那山那树,也会让他忆起那个站在杏树下风娇水媚的女孩儿。
如今耳边这一声铁蛋哥哥,竟仿佛回到了大转子村。
那个时候小姑娘嫌疼,总是不愿意让他近身,他若要强,她就会使出这一招。他喜欢看她冲自己撒娇卖乖,也喜欢看她在自己怀里软成面条儿。
他绷紧了唇,喉咙那里仿佛火烧,胸膛处有什么几乎要满溢而出,炙热难耐。
旁边的萧杏花见自己唤了两声,都不能得他一个回音,几乎就要甩袖子走人。
不过瞟一眼桌上那么一堆银票地契的,她告诉自己,必须忍,不能不忍。
万一他一气之下不肯给自己了呢?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于是她越发放软了语调,那撒娇的语气,仿佛山中乳雀之声,她还干脆不知廉耻地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伸出胳膊来揽住他的脖子。
“铁蛋哥哥,我现在总算知道,以后咱们后半辈子都是享不尽的福!”
一脸刚毅的男人总算从远处收回了目光,缓慢地落在了她脸上。
她双眸清亮,闪烁着期待的火星。
他抿紧的唇终于忍不住轻轻弯起一点弧度,就是这点弧度,让原本太过粗犷刚毅的面庞变得柔和起来。
萧战庭火热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的妻子,哑声道:“知道就好。”
她见他如此,知道这事更是十拿九稳了,便乐颠颠地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胳膊晃:“铁蛋哥哥,你的银子都是我的,对不对?”
他盯着她抱紧自己胳膊的手,低声道:“嗯。都是。”
这句话听得人心花怒放,萧杏花直接扑到了萧战庭怀里。两个胳膊紧紧环住他刚劲有力的腰,将脸贴在他火热滚烫的胸膛上。
“铁蛋哥哥真好。”
萧战庭抬起有力的手,轻轻按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迫使她更贴紧自己一些。
她几乎是半趴在他胸膛上了,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也能听到他规律而有力的心跳。
她太过满足了,满足得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闭上眼儿道:
“好哥哥,当年你离开,我望眼欲穿,盼着你早些回来呢。”
上方那个人,良久后,才道:
“是吗,我以为你盼着我…不要回来了。”
第19章
她听他说得不像样,偷偷看过去,却并看不懂他的神色,当下只好轻轻晃动着他的胳膊,试探着道:“怎么会呢!铁蛋哥哥回来了,杏花才不用去山里打柴辛苦,才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才有一辈子吃不败的炖肘子,才会有成群的奴仆使唤!”“你还记得这些话?”上面的男人哑声问道。“嗯,当然记得。”当她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这才想起来,他竟确实是说过这些话的。一时也不由得怔住。是了,当时他要走,她抱着尚在襁褓中的牛蛋低声哭,他坐在炕头搂紧她,对她说,想一辈子留在隗继山下守着她,可是他不能,他要出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要去闯荡出一番事业来,待到他回来,她就再也不用上山下水辛苦操劳,她就会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才会有一辈子吃不败的炖肘子,还会有成群的奴仆使唤!他说他要她过上戏文里那些富贵人儿过着的日子,过上她原本就该过着的日子。这些话,都是许多年前的了,随着他阵亡的消息传来,便已经失去了颜色,之后又湮没在逃难路上那滚滚的尘土中。此时的她,靠在他怀里,望着桌子上那一叠子一叠子的银票和地契,喃喃地道:“这些都有了呢……”她过上了梦里才会有的日子。萧战庭抬起手来,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大拇指揉过她因为操劳而粗糙不堪的手。萧杏花并不想让他摸自己的手,想抽回来,可是他的指尖扣住她的手,她根本抽不回来。“别摸了,这可不是当初了。”当初,当初是怎么样呢?当初萧杏花虽然也是操劳家务,可是仗着年轻,也仗着萧铁蛋对她还算体贴疼宠,她有一双犹如削葱般的手,村里老人说她这是富贵手,仿若无骨地软。他却握着那手,放到了唇边,粗糙的手便似有若无地划过他刚毅的唇。“以后我的杏花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再寻些滋养的膏油擦用,还会像以前那样的。”萧杏花听了这话,自是感慨不已,想着过去这些年,竟犹如一场梦,一场艰难挣扎的梦,此时梦忽然醒了,她依然靠在那个男人怀里,听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呵护。低头望着被他握在的手,她忽然想和他说说心里的话,说说这些年关于儿女的,说说以后的日子。仰起脸,看到他灼热沉静的眸子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一如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那个山里少年望着自己的目光,忽然间她脸上便开始发烫。涌到了喉头的那些话,便噎住了,说也说不出。“怎么,舌头被猫咬了?”他低声问她。“铁蛋哥哥,这些年,你在外面,也受了不少苦?”她低下头,胡乱问道。“我倒没什么,不过是打仗。打仗,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其他本事,只能跟着别人打仗。很多人都死了,我是幸运活下来的那一个,慢慢就爬到了今天的位置。”“打仗……”萧杏花知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不知道是踏着多少人的尸骨。他这些年,也不容易呢。“杏花儿,我挣得偌大家产,足以保你我和儿女后半生富贵无忧,以后……”萧战庭搂着她,温声说着,夫妻二人都觉得分外温暖。谁知道这话刚说到一半,外面铭安过来求见,却是说有要事要禀报。他出去,问了那铭安几句,便走回来对萧杏花道:“刚回来,外面事多,你先听柴大管家给你讲讲府里的事,我晚间回来。”萧杏花仰起脸看萧战庭,却清晰地捕捉到他眸子翻滚着的依恋,不舍,还有疼宠。这种眼神太过遥远,以至于有些陌生,她咬唇,轻轻点了下头:“嗯,你先去。”待萧战庭走了,她呆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响,不免叹息不已:“他其实终究是个重情义的,并没有放下当日的夫妻情义,也记得他当初许给我的话儿!如今他发达了,我可算是苦尽甘来,熬到头了。”她走到桌前,再次将那些银票好生一番摩挲,越看越爱不释手,脑中又不断回想着萧战庭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自是十分受用。一时不免唇边泛起笑来,心里也快活不已:“这么多银子,怎么花都花不完呢,这辈子算是不用愁了!”正看着呢,柴大管家又来了,却是笑呵呵地禀报道:“侯爷初回京城,难免有些杂务要处理,夫人若是觉得无趣,倒是可以去库房随意看看。”“库房?”“是,夫人手边那些钥匙,就有库房的钥匙。库房中是侯爷这些年的收藏,也有是天子赏赐之物,老爷说了,夫人初来乍到,总是需要些首饰给自己和少奶奶姑娘,让您自己搬一些过来用。”“好,过去看看!”萧杏花一听就来了兴致,什么天子赏赐,什么多年收藏,那必然都是宝贝?“是,夫人!”萧杏花跟随着柴大管家,刚走出这福运居,恰好见千尧所住的青竹苑就在眼前。她想着也该让孩子们跟着去看看,看看现在他们将要过怎们样的日子,是以便干脆进去青竹苑。谁知道到了后院,却见周围丫鬟一个个噤声不语,小厮们也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不由纳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呢?”小丫鬟听了,支支吾吾,却是不言语。她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不免在心里嘀咕,这是怎么了,才来到这侯府,莫不是住不惯,还是两口子闹别扭了?想着间,她信步走到了正房前,谁知道刚要迈上台阶,就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低泣声,哐当哐当震天动地的响动,以及些许低吼。她一愣,顿时回想起来,不由得脸红心跳!这两个没廉耻的孩儿啊,这才住到大宅子来,青天白日的,就开始搞事儿!正暗骂着,又听得里面梦巧儿用快哭的声音低叫道:“轻些,轻些……”她唬得赶紧调转了头,迈着快速匆忙出来了,等出了青竹苑,还想骂那两个急巴巴臭孩子一通,可是转念一想,梦巧儿入门一年多了,至今肚子还没动静,随便他们折腾去,只盼着肚子快点大起来!正想着,一抬头间,却见柴大管家正笑呵呵地等那里呢。“夫人,还要去二少奶奶和姑娘那边看看吗?”“罢了。”经此一事,她心里还是乱跳着呢,不去受这种刺激了。既然两个儿媳妇不去,她也就不想叫上女儿,倒显得厚此薄彼。她只能孤身一人跟着柴大管家去了库房,刚一进去就被金灿灿亮闪闪的光芒闪花了眼,再定睛看时,只见有红的有白色的有黄色的,各样物事,都是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她看得赞叹连连,忙跑过去,一会儿摸摸整个,一会儿摸摸那个。柴大管家则从旁一一介绍,说起这是当年先帝赐的一人多高珊瑚树,这是北海侯送的三百粒深海白珍珠,这是整块蓝田玉挖出来的四面屏风。杏花此时看得眼花缭乱,哪里还顾得上哪个是哪个,东摸摸西看看的,最后挑了一对老玉雕花瓶放在窗子前插花用,又取了一个宝箱,胡乱抓了一堆金灿灿光闪闪的头面进去,命送到她房中。却说萧千尧和梦巧儿,原来他们也是进了侯府,又住上大宅院,心里喜欢,梦巧儿搂着萧千尧,几乎是喜极而泣。萧千尧想着自己娘子家境殷实却坚决下嫁自己,自从嫁过来后,孝敬婆婆和睦妯娌,对小姑也是倍加疼爱,十分感动,一时难免说些贴心话儿,诸如从此后享福之类。说着间,夫妻二人情热,竟不由自主倒在床上,地动床摇一番。待到萧千尧低吼着降了暴雨,梦巧儿被那热烫浇得几乎昏厥过去,后来两个人勉强起身,命丫鬟送来洗澡水各自洗了身子。闲话问起来时,两个人才知道萧杏花曾经来过。这下子萧千尧脸都红了,梦巧儿羞得直跺脚:“娘定是知晓了,这才匆忙转身离去,丢死人了,丢死人了,都怪你,怎生就把持不住,大白天的!”萧千尧默了半响,才蹦出一句:“左右不是外人,是咱娘……”梦巧儿简直是想哭了,恨恨地捶打着他胸膛,柳眉倒竖:“你啊,也幸亏婆婆素来仁慈大度,并不是那小性儿人,要不然我们婆媳之间,说不得就因为你这蠢如猪的男子,闹个不痛快!”萧千尧不依,凝着自己娘子雨后海棠般娇艳的神态,反问道:“为什么我蠢如猪?”梦巧儿咬牙叹息:“前些日子,我把娘赶出去逼到了爹的房里,当时怎么着来?两个人一夜过去根本没动静啊!自从那日后,他们两个不但不再同房,而且根本是相敬如宾,彼此冷得很。之后又因为佩珩的事儿,两个人仿佛还闹了一场,娘回来后,眼哭得都成桃子了。”既然娘那边还饿着呢,总不能当着娘的面这么嚣张,这不是白白让娘心里不舒坦吗?!萧千尧到底是男人家,不曾想到这一出,当下也是皱眉:“那如今该怎么办?”这一路过来,他跟着萧战庭白日骑马,晚间练武,又时常听父亲讲起南征北战之事,以及朝廷旧事,多少也有些长进,自感眼界开阔许多。可是这男女之事,特别是父母的房事,他就犯愁了。“我哪知道,我能推得动咱娘,可是却不能推着咱爹啊!我想着啊,如今咱们已经安家落户在这里,爹和娘又都住在福运居,我们没事过去多打探下,看看想个办法撮合他们。”“好,你说的极是。”当下梦巧儿注意已定,于是自己穿戴整齐,仿若无事般来到了福运居,却见弟妹秀梅和小姑子佩珩都已经围在这里了。萧杏花见大儿媳妇过来,便招手示意道:“你可算来了,快做些,这里有好东西要给你。”梦巧儿凑过去一看,眼睛都差点被晃到,却见桌子上摆着一个宝盒子,宝盒子里金灿灿的都是各样首饰。有那累丝双鸾点翠步摇,也有镂丝碧玺点翠花簪,更有翠梅梅花钿儿,以及镶嵌了大珠子的箍儿,还有其他许多首饰,便是她那自诩有些嫁妆的后娘压箱子底的好货都比不上这个呢!萧杏花随意一推,笑着道:“你赶紧也挑几件,挑了凑合着先用,等过几日,我再使银子找个靠谱的银楼,给咱们打几件样式新鲜可心意的。”这还是凑合着用??梦巧儿连连咋舌:“娘,这是发大财了。”萧杏花见她这样,摇头笑叹:“你如今也是侯门儿媳妇了,随便用几个钗子,算什么,少大惊小怪了。”梦巧儿见此越发感叹,深深觉得自己掉进了富贵窝里,想当初她爹因为她执意嫁给狗蛋儿,还痛打她一顿,扬言不认她这个亲女儿,现在看他把肠子悔青!当下她随意挑了几件,一个是金缕丝钗,一个是碧玉镯子,还有一个则是雕花金簪儿。萧杏花看她才挑了这么几样,便又给她拿了个金满冠儿,两枝金花儿,一个玉簪儿并两块上等好玉。“那个玉簪儿你给千尧用,便是平日里会戴帽,可是偶尔露出簪儿来,也该是个好的。还有那两块玉,你和千尧各一块,打个络子配腰上。”
第20章
梦巧儿原本觉得太多,不过看看秀梅和佩珩面前也都不少,当下也就收了。萧杏花又把之前的银票和地契都拿出来,两个儿媳妇一个女儿各分了一张:“这些东西,如今自然是由我保管,以后我年纪大了,就分给你们。”梦巧儿佩珩她们手里拿着那银票,挤在一起认了半响,才知道这是个三百两的银票,不由得唬一跳:“这,这可怎么使得!”“怎么就不使得,这三百两给你们三个人各自拿回去做压箱子底的银子,以后每个月还有月例钱呢,我都定好了,你们三个各十两,千尧千云以后怕是要在外面应酬,一个人二十两。”萧杏花看过了,那么多金银,便是花十辈子都花不完。孩子们这些年也不容易,穷苦惯了,也该是享享他们爹的福的时候了。再说了,她也看透了,这侯门富贵之气,其实都是拿银子养出来的,不给银子孩子们还不是一脸穷酸!“不但每个月发银子,以后四季衣料,每年的钗黛胭脂,这些统一都公家买,你们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尽管给管家说,再没有吃不到要不到的!”这下子两个儿媳一个女儿全都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来有个侯爷爹这么好啊!”佩珩都想抹眼泪了,她现在觉得她爹训她那么一句,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么有钱的爹,怎么训她都是应该的!“可不是么,我和秀梅真是上辈子积福,嫁到这样的人家,有个亲娘似的婆婆,还凭空掉下个侯爷爹来!”梦巧儿和秀梅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萧杏花见此,不免笑道:“其实当侯门千金,侯门儿媳妇,虽然看上去舒坦,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娘,这意思是说我们也得去干活吗?”秀梅不解地问,她觉得当人媳妇就得干活,孝敬公婆里里外外伺候,所以一听这话就觉得这是要继续干活了。“娘,要我们做什么,你尽快说!”梦巧儿性情豪爽,人也聪明,看出这侯门儿媳妇干的活自然和外面普通人家媳妇不同。萧杏花点了点头,这才把之前萧战庭提过的事儿都一一说给她们。“先不提佩珩,只说梦巧儿和秀梅,当初千尧和千云还是街市上的穷小子,你们嫁给他们,所做的无非是洗衣做饭和针指活儿,可是如今,你们当了侯门少奶奶了,却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因为你们的夫君以后那可能是要继承侯爷衣钵,怎么也得当个将军的人,所以你们不能给他们丢脸,必须有将军夫人的气度修养。”萧杏花其实也不是太懂,不过当人婆婆的嘛,这个时候不懂也得装懂,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通再说。“娘说得对。”梦巧儿和秀梅面面相觑。她们多少意识到了,既然公爹可以纳妾找通房,那她们的夫君将来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夫君是侯门嫡子,以后必然飞黄腾达,那她们不就是糟糠之妻了吗?糟糠之妻要想不被嫌弃,须得先让自己不糟糠。萧杏花满意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要请几个宫里的老嬷嬷过来,教你们练练仪态学学礼仪,另外还请了私塾先生,要教你们读书识字。”“娘,就这点子事儿啊?那好办,我们跟着学就是了!”梦巧儿出身屠户之家,又是个女孩儿,哪里学会识字,如今嫁到婆家来,不曾想倒是有机会识字了,自然是高兴。而秀梅却是和梦巧儿不同,她爹是个秀才,只不过多年应试不中,混得潦倒落魄而已。秀梅家里虽然也穷,却能识字。她点了点头道:“娘,我虽认识些字,可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能跟着学学,总是好的。”一家人讨论完了这事,待要散开时,梦巧儿对着婆婆使眼色,萧杏花自然看出大儿媳妇有话要说,便示意说累了,让大家伙先回去,她要好好歇息。梦巧儿走出去后,片刻后拐了个弯又回来了。一进门,就见她婆婆萧杏花正坐在屏风前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呢。她嘿嘿笑了下,凑过去谄媚道:“还是娘最知道我了。”萧杏花直接伸手指头戳她脑门:“得,就你贼心眼多,说,到底什么事,还要偷偷摸摸地说!”梦巧儿想起之前自己和狗蛋白日干事却被抓个正着的事儿,任凭再豪爽的人,此时也是面红耳热,当下低着头道:“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如今娘和爹一起住在这福运居,爹是个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萧杏花想起适才自己都已经趴他胸膛上了,他也不为所动,只搂着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情境,当下一叹:“你爹这个人,我也是看不懂,若是他如今对我没情义,我看着倒不像那回事,若是有,还挺能沉得住气的!”若说他装的,那也太能装了?这还是过去那个萧铁蛋吗?梦巧儿见此,便干脆进言:“娘,要说我啊,你也瞧见了,爹这里真是金窝银窝,有了这个爹,咱们一辈子不用愁了。你这儿女媳妇的后半辈子,可就全靠你了呢。”“为什么全靠我?”萧杏花也是无语,该说自己这儿媳妇是太会说话,还是太会说话呢?“自然是全靠你,你和爹琴瑟和鸣恩爱有加,我们才能享受得更舒坦!”萧杏花听闻,瞪了她一眼,竟无言以对,只能恨声道:“哼,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想着把你老娘往你爹床上推!你个嚼舌头的小咬虫!”梦巧儿忙上前,赔着小心捶背伺候,压低了声音道:“娘啊,娘,我的亲娘啊!话糙理不糙,难道这事不是这个理儿吗?再说了,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您老人家可真是虎狼之年,独守空房这么许多年,本以为要嫁给我罗六叔,谁知道忽而里冒出个爹!我瞧着爹生得体魄魁梧,定是个能行的,你还不赶紧巴住了,从此后虎狼之年,再没什么愁的!”这话说得萧杏花又羞又气,直接伸出手去拧梦巧儿的耳朵:“你个小蹄子,往日里我不拘束你,如今说出的话是越来越不像样了!”那梦巧儿只顾着躲,一边躲一边笑道:“我可是为了娘想,难不成只让儿媳妇吃肉,不许公婆婆沾油!”萧杏花既拧不到她耳朵,也就骂咧咧地作罢了。梦巧儿赶紧给她端茶递水的讨好。萧杏花自己想了一会儿,叹道:“咱母女两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说得其实也有道理,可我已经是昨日黄花一朵,老胳膊老腿的,人家没这意思,难道竟要我用强的?”梦巧儿见婆婆果然有那意思,便忙上前献计献策,对着萧杏花耳语一番。萧杏花听了,在那里默了半响,最后终究是点头:“左右就算丢人,也丢不到外边去。如今为了你们,终究是要豁出去脸皮再试一试了!”**********************************此时的萧杏花正满足地半躺在一张矮榻上,在丫鬟们的伺候下从容地吃着银子裹馅凉糕,还有据说很是稀罕的冰镇西域葡萄。她一边吃,一边伸了个松散的懒腰:“这辈子活到这份上,真是值了!以前受的苦,可算是没白受!”萧战庭被叫出去,却是军中有了急事,当下忙去处理了,待到出了军营,又会了几个同袍好友,聊了最近这段时日的朝堂变动。好不容易和几个同袍告别了,他想起家中的杏花儿,便骑马径自归家。待归了家,恰好又有外面派出去的下属过来汇报,那下属正是前往白湾子县的,便一五一十地将白湾子县那罗六的事儿汇报了。萧战庭开始的时候面色还好,后来越来越硬,听到最后,已经是面无表情。他呆站在院子外好半响,最后终于抬起脚进了院子。大踏步走回自己房中,一进门,就见萧杏花正一脸满足地晒太阳。萧杏花听得动静,抬眼看过去,见是他,顿时翻身起来,笑颜逐开,欢喜地迎过去:“铁蛋哥哥你回来了啊?”萧战庭见她头上插着一根金镶满池娇分心,发上围着镂空梅花玉钿儿,斜髻旁则是一串儿翘珠错落有致,身上裹着一件月白云绸衫,掐腰下则是金丝洒花绿绸裙子。她虽三十有二,可是这些年操劳无度并没有消磨去那婀娜身段,眼角一些轻微的鱼尾不过平添几分风情,着意打扮过后的她,月白云绸衫紧裹着上面涨卜卜之处,随着腰肢款摆仿佛呼之欲出。正所谓徐娘半老风韵无限,她这个样子,便是换上粗布衣衫蓬头垢面,也自有男子侧目。萧杏花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那张脸竟然像块木头似的丝毫不为所动,当下也是暗恨,想着这男人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她给他使个眼色,他就能像个饿狼般扑过来把她吃了!想必是外面大鱼大肉吃多了,回到家里看不上这老菜帮子了?仗着往日情义把老菜帮子带回家,供养在那里,只看不动?萧杏花不由咬牙切齿一番,不过想想自己儿女,都一把年纪了,就算丢脸又如何!于是她硬是挤出了一点笑来,软着身子凑过去,将自己那紧鼓鼓之处凑到他坚实的胸膛上,仰起脸来道:“铁蛋哥哥?”萧战庭没想到,刚一进门,迎着他的就是这个。微闭上眸子,他能感觉到她的汹涌娇软在磨蹭着自己,那是摆明了在引他上钩呢。
第21章
如是十几年前,根本不用她做到如此地步,他必然已经将那软绵绵的身子禁锢在怀里不放开,抱起来扔到炕上恣意妄为,若是初见面时,她若这样,他早就缴械投降,跪倒在她的脚底下,甚至就是三天前,她若这样,他也就忍不住了。可是现在,却终究是心有不忍。刚才属下向他汇报,他知道了谁是罗六叔,也知道她中意了谁。那个男人已经在街道上相看宅子了,她也是允了的。若是他再晚出现几个月,怕是几个孩子都已经叫那男人爹了。她从来,从来就没有中意过自己。以前是,现在也是。为了曾经的童养媳的身份,为了今日的富贵荣华,她总是在自己面前委屈她自己,忍着憋着,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来。以前的他不懂,只知道霸着占着,搂着她,不肯让她有一丝机会逃脱。后来在许多年的苦熬中,他一点点地想明白了。原来他的杏花儿和他在一起时,其实是有那么多苦楚。怪不得她从来不喜欢自己。她以前惦记着她的玉儿哥哥,现在惦记着那个一路照料她的捕头罗六。睁开眼睛时,他双眸深暗,可是却不动声色地将那软绵绵的身子扶正了,他握住她的肩膀,温声道:“杏花儿,其实……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我早答应了你的,该你的,绝不会少你,家里的事,怎么着都是任你做主,我其实也从来没有纳小的念头,这些你尽管放心。”这一句话,对于卯足了劲想诱萧战庭的萧杏花来说,真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铁蛋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战庭握着她的肩膀,深眸中仿佛带着一丝了然。“你——”萧杏花咬牙,睁大眼睛望着他,只觉得他仿佛早已把自己看得透彻。他什么都知道啊。知道自己是为了金银,才扒着他不放,知道自己主动求欢,都是为了那侯夫人的地位。他早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却不说破,如今自己豁出脸来求欢,他却冷漠地拒绝了。萧杏花呆了片刻,终于有些狼狈地后退一步。她舍下脸面来,他却不要?萧战庭看她一脸的失魂落魄,胸口泛疼,放柔了声音道:“杏花,我只是不想勉强你,你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真得不必强着自己。我是你的铁蛋哥哥,你要什么,说一声,我都给你拿来了,你不用——”可是萧杏花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知道那都是假惺惺的话!萧铁蛋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他若是想要,是那种忍得住的人吗?说直白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萧铁蛋要干,你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他如今说这假模假样的话,根本就是不想要她,就是对她这个糟糠之妻没兴趣了!哪怕她腆着脸求他,他也不乐意了!萧杏花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脸上红得赛晚霞。她把牙根咬得生疼,最后却是道:“行,行,这样也行!”萧战庭还待要说什么,谁知道却被萧杏花直接往外推出去:“滚,滚,你给我滚,既没什么意思,那还来这里做什么,如今这福运居是老娘的了,和你没干系了,你这千尊万贵的侯爷另寻住处去!”把他推出去后,她咣当一声把门关上:“永世千年,也别在进我这屋!你若踏上门槛儿,便让那脚踝骨子折了去!”之后还羞愤交加地冲外面呸了声!哼,当她以为趴在那里受痛啊,哪里是寻常人能挨得住的苦!不要正好!老娘不稀罕!*****************************月朗星稀,暗夜无声,萧杏花怀里揣着一捧的银票,窝在锦被里骂萧战庭。待到把她所知道的骂人话儿全都招架了一遍,她也困了,搂着银票歪在那里睡着了。夜里都是梦,梦里都是金山银山,她坐在金山银山上笑得合不拢嘴。第二天,一觉醒来,孤影单只,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她心中也曾泛起一丝悲凉,不过想想怀里的银票,又觉得满心的知足。男人这玩意儿,总是不如银票子踏实。丫鬟们进来伺候她洗漱,她没好气地问起侯爷呢,丫鬟们却说不知道。她听了,也就不在乎了,左右侯府大得很,又是他的地盘,他想找个地方歇息还不容易吗?谁知道一直到了晌午用膳时候,萧战庭还不出现,她一问柴大管家,这才知道,原来萧战庭昨日抵达京城,今日该是上朝的日子,散朝之后,想来应该是被留下御书房议事。萧杏花一听,松了口气,不看到那冤家更好,免得看到头疼。左右无事,想起自己以后要管家,便拿来那账册名录,让柴大管家带了几个管事,一一给自己解说。她不过些许认识几个字而已,这账本看起来就很吃力,不过好在连猜带蒙,也好歹知道了个大概。当看到一处宅院里的奉养时,不由得奇怪起来:“这个茗萃园住得哪位?”柴大管家忙上前道:“茗萃园如今住着侯爷的两位妾室。”妾室?这两个字进入萧杏花脑中时,萧杏花顿时一愣,想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是了,他权大势大富贵满堂,身边怎么可能没个女人呢,是了,他必然是有妾室的啊,什么时候困了累了乏了或者兴致来了便扔到床上压过去痛快淋漓一番!萧杏花仔细问了这两个妾室的身家来历,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女子都是当今皇上赏赐下来的,是以萧战庭不好慢待,养在茗萃园里。萧杏花想着这事儿,不免觉得事关重大,必须小心处置。要知道宝仪公主的事还没解决呢,结果又来了这么两个妾室,而这些都是和皇帝老子有瓜葛的。她沉吟片刻,便命人召唤来自己的儿子媳妇,并把那两个妾室的事都说清楚了。“宫里赏赐下来的美人儿,那自然是了不得的。我听闻皇宫选秀,便是再出挑的样貌,进去都只是区区一个宫女罢了,既然皇上赐了公爹美人儿,怕是天仙一般的人物!”秀梅的爹是秀才,多少听说过一些宫里选秀的事儿。“若是爹爹真得贪恋那美人儿,也怪不得——”梦巧儿话说到一般,没敢说下去。昨晚她其实来打探消息了,知道婆婆恼了,公爹出去睡了。这所谓的出去睡,是去哪里睡呢?怕就是去那两个妾室的茗萃园?而婆婆为什么恼了,想必是没能引着公公**,所以才羞恼成怒的?“不管那妾室长得如何天仙,总不能越过娘去!”萧千云直截了当下了结论!“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总得处置下这个妾室。娘,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萧千尧遇到是最冷静的一个。“我想着,等下我命人把那两个妾室叫过来。她们既知我来了,当过来给我敬茶请安才是,结果如今屁都没放一个,这就是不遵守规矩。既然不遵守规矩,管他是谁赐下来的,我必然可以罚,打板子不敢,跪一跪总是应该的!”“对,娘说得对,就照着这个办!”如今的侯府自然是萧杏花说了算,当下萧杏花一声令下,便有下面丫鬟赶紧去什么茗萃园,将那两个妾室请了过来。萧杏花知道这是萧战庭藏在府里的好相貌女子,又是宫里赐下来的,而自己不过是市井妇人,这自然是比不过,不想让人小看了去,特意好一番打扮,又吩咐儿媳妇和女儿都站在一旁,摆出好大的一番架势。且说那两个妾室,其实也都是一层层选□□要进宫当秀女的,一个出身小吏之家,一个出身富甲一方的乡绅之家,相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二人既然是被家人送到宫中选秀,那自然是存了攀龙附凤之心,又仗着自己有些相貌,总以为能得天子宠爱,是以卯足了劲准备进宫争宠,矢志打下一片天的。谁知道进了宫后熬了两三年,也没见天子两面,便是见了,都是低着头在那里拜见,连抬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去取得天子宠爱。这才知道,深宫大院,原本不是她们想得那么简单。本来已经绝望,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怕这辈子青春年华都付与寂寞宫廷之中。谁知道忽然间,天大的好消息落下来,却原来是天子奖赏那战功赫赫的镇国侯,要选几个女子送过去。这两个人都是上窜下蹦的,又容貌极好,各自塞了一些银子,打通了关节,这才被送到了镇国侯萧战庭府上。听说萧战庭年不过三十有四,生得相貌堂堂,身形魁梧,且家中并无女眷,这简直是看到了没人认领的大片沃土,这两个人是一心要勾住萧战庭的心,以后生个一男半女,怎么也该混个如夫人。可惜的是天算不如人算,自从她们两个来到这镇国侯府,统共只见过萧战庭一面,看着他那强健的身形,想起他身后那滔天的权势,真是眼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奈何萧战庭根本不看她们一眼。转眼间她们来到镇国侯府已经是两年有余,要说日常用度倒是不曾被亏待了,可是萧战庭根本不碰她们,这让她们两个人真是急得热锅蚂蚁,恨不得偷偷爬上萧战庭的床才好。只是这要爬床,也得见到人不是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是个绝色也得看到男人才行啊!偏生正煎熬着,又听说天子赐婚萧战庭当了驸马,这下子两个人的心都要碎了。正在那里暗自想着该使个什么手段爬上侯爷的床呢,就一个天大的消息落下来。说是如今侯爷又多出来一个乡下来的夫人。乡下来的侯夫人?而且这侯夫人还自带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并一个姑娘?这这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面面相觑,傻了眼。说好的无妻无子等着她们进来铺床暖被呢?两位美人儿愁肠百结,正暗自思忖呢,就听说了侯夫人要见她们的消息。这下子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珠一转,心中都各自有了思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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