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红楼欧阳健俞平伯胡适关系新考胡适日

《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书影

胡适日记“隐去”的俞平伯

——论俞平伯胡适关系的误判

文/欧阳健

余英时《从日记看胡适的一生》说:“从年到年,胡适无论在文化史、思想史、学术史、或政治史上,都一直居于中心的位置,他一生触角所及比同时代任何人的范围都更广阔,因此他观察世变的角度自然也与众不同。更难得的是,他在日记中保存了大量反对他、批判他、甚至诋毁他的原始档,这尤其不是一般日记作者所能做得到的。”(《重寻胡适历程:胡适生平与思想再认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版,第1-2页)以这一尺度衡量,奉为“泰斗”的胡适,无疑居于“新红学”的中心位置;“两个《红楼梦》同志”——顾颉刚、俞平伯,则起着同心襄赞的作用,是绝对无人否认的。

在“新红学”形成的历程中,有三个年份最为重要:第一是年,胡适写成了《红楼梦考证》;第二是年,胡适买到了甲戌本;第三是年,胡适看到了庚辰本。大约谁也不会料到,在四百万字的胡适日记中,俞平伯却被有意地“隐去”了。

先说年。这年3月,胡适草成《红楼梦考证》,4月2日便给顾颉刚写信,中说:“你若到馆中去,请为我借出:昆一,《南巡盛典》中的关于康熙帝四次南巡的一部分。潜三,《船山诗草》八本。”顾颉刚于是去京师图书馆,频频寻觅曹家的故实。俞平伯其时常到顾颉刚寓里,就把这些材料做谈话的材料;三个人的信件交错往来,“相与应和,或者彼此驳辩”(顾颉刚《古史辨·自序》),遂成就了胡适的《红楼梦考证(改定稿)》与俞平伯的《红楼梦辨》两本“新红学”的经典。

现存胡适年的日记,是从4月27日开始的,屡见有关顾颉刚的记载,如5月1日访严范孙:“他问我为什么要查此书,我因告诉他我与顾颉刚因考证《红楼梦》而牵涉到曹寅的历史。”其后,有5月5日作书与颉刚,5月30日、6月27日、7月1日、7月17日、7月19日接颉刚来信;7月29日到苏州,颉刚来接,30日同去看江苏第二图书馆;8月13日颉刚早来谈了一会,下午到梦渊旅社去看颉刚等。关于俞平伯,只有5月13日一则:“俞平伯说《红楼梦》后四十回的回目也是高鹗补作的。他说的三条理由之中,第二个最可注意。第三十一回回目‘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确是可怪!湘云事如此结束,确有可疑。其实不止湘云一人。小红在前八十回中占一个重要地位,决不应无有下场。司棋必不配有那样侠烈的下场。平伯又说,宝玉的下场与第一回说的完全不对。这也是很可注意的。后八十回中,写和尚送玉一段最笨拙可笑。说宝玉肯做八股文,肯去考举人,也没有道理。”

到了年2月,蔡元培在北京《晨报副刊》与上海《时事新报·学灯》先后发表《〈石头记〉索隐自序——对于胡适之先生〈红楼梦考证)之商榷》,俞平伯遂于3月发表《对于石头记索隐第六版自序的批评》,为胡适的《红楼梦考证》辩护。胡适3月13日日记抄录顾颉刚来信,复加评论道:“颉刚此论最痛快。平伯的驳论不很好;中有误点,如云‘宝玉逢魔乃后四十回内的事。’(实乃二十五回中事)内中只有一段可取。”复贴以从报上剪下的俞平伯文。究其原由,俞平伯把《红楼梦》当成小说,与顾颉刚着重史料不同,日记记得少一点,自在情理之中。

再说年。这年7月,胡适意外买到送上门来的甲戌本,这件天大的喜事,第一个应当告诉顾颉刚、俞平伯“两个《红楼梦》同志”;但胡适没这样做,而在8月11日写信告诉了钱玄同:“近日收到一部乾隆甲戌抄本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只剩十六回,却是奇遇!”钱玄同是胡适平辈朋友,年5月10日给胡适信中说:“《学衡》第三十八期一本,亦奉上。我送给你看,并非因为其中有《跋红楼梦考证》一文,乃因有吴宓底二篇和景昌极底一篇,你看他们底议论和思想,昏乱到什么地位?”(《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第40册,黄山书社年版,第-页)钱玄同与《红楼梦》考证虽不是毫不相干,毕竟与俞平伯不能同日而语。况且胡适信中还说:“此外尚有许多可贵的材料,可以证明我与平伯、颉刚的主张。此为近来一大喜事,故远道奉告。”既然许多可贵的材料可以证明他与平伯、颉刚的主张,为什么不与二人分享呢?

——这里要说明的是,胡适年的日记不存,致钱玄同信是否抄进日记,已不得而知;若非鲁迅博物馆年《鲁迅研究资料》收录,也可能湮灭不传。但胡适未将喜讯告诉俞平伯,却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周作人看到年3月10日《新月》创刊号,3月18日函告俞平伯,并将自己的《新月》杂志借给,俞平伯方得知甲戌本的信息。

初读《考证红楼梦的新材料》,俞平伯有什么反应呢?他4月25日给胡适写了一封短信,全文如下:

适之先生:

我在《后三十回的红楼梦》一文中,疑心此三十回为单行的续书,现在您从脂本所得的材料,校正我说的误失,甚感。惟我当时所以弄错,因戚本只有八十回,原评书者既见此文,偏又不并抄入,觉得不甚可解。

至于您说;“平伯的错误在于认戚本的眉评为原有的评注,而不知戚本所有的眉评是狄楚青先生所加……”这并非事实。在《红楼梦辨》上卷一六一页上:“有正书局印行的戚本,上有眉评是最近时人加的,大约即在有正书局印行本书的时候。”此可为证。

脂本十六回何日全部重刊?至盼!

平伯敬上

一九二八年四月二十五日,北京

(《俞平伯书信集》,河南教育出版社年版,第页)

俞平伯不擅长文献考证,对《考证红楼梦的新材料》开头的一段话:“去年我从海外归来,便接着一封信,说有一部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愿让给我。我以为‘重评’的《石头记》大概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当时竟没有回信。不久,新月书店的广告出来了,藏书的人把此书送到店里来,转交给我看。我看了一遍,深信此本是海内最古的《石头记》抄本,遂出了重价把此书买了。”丝毫没有“于不疑处有疑”的意念,想去追问卖书人的情况;反对最后一段“从脂本里推论曹雪芹未完之书”批评自己的话,如“平伯误认此为‘后三十回的《红楼梦》’的一部份”、“平伯也误认这是指‘后三十回’佚本”、“平伯的错误在于认戚本的‘眉评’为原有的评注,而不知戚本所有的‘眉评’是狄楚青先生所加”等,急切有所申辩与说明。

值得品味的是最后一问:“脂本十六回何日全部重刊?至盼!”从语气看,此问显得有些突兀。因为脂本刊印的建议,是钱玄同年4月6日给胡适的信提出的:“你的那部残本《脂本红楼梦》,我希望你照原样叫亚东排印出来(不标点都行),好让我们开开眼界。你愿意吗?”(《胡适论学往来书信选》,河北人民出版社年版,第页)所以在此信之前,俞平伯还有一信写给胡适,内容当是希望一睹残本《脂本红楼梦》的真容;而胡适可能答以将付排印,故未能应允,“脂本十六回何日全部重刊”之问,方显得顺理成章。

收到4月25日的信之后,胡适有没有回复,已不得而知。《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第31册又收俞平伯的另一封信,全文如下:

适之先生:在沪得谈,甚快。返京后迄未作笺以问起居。尊藏誊抄残本《红楼梦》,不知已印出否?颇亟思一读也。何时可以得读,暇中希见告。孟真久无音信,不知仍在粤否?有一信给他,可知其住址,祈为转寄,否则退回北京。匆匆,祝安好。平伯敬上。

俞平伯与胡适信

据此信,可知二人曾经在上海见过一面,由于不署年月,难以判断准确月日。按年春,傅斯年以历史语言研究所专任研究员兼任所长,迁研究所至北平。从“孟真久无音信,不知仍在粤否”看,当写于年秋。俞平伯已研读过《考证〈红楼梦〉的新材料》,对胡适所谓“甲戌本是世间最古的《红楼梦》写本”,是“最近于雪芹原稿的本子”;批语可以考知曹雪芹的家事和他死的年月日,可以考知《红楼梦》最初稿本的状态,可以考知《红楼梦》后半部预定的结构等等,自然关切于心,便借南下之机,希望能够一睹为快。不料人已经到了上海,胡适仍以要出印本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俞平伯返京后又写了这封短信。

现在的问题是:胡适为什么不肯将发现甲戌本的喜讯告诉俞平伯?甚至不肯将甲戌本给俞平伯过目?道理很简单:因为他发觉俞平伯已经不能算“《红楼梦》同志”了。

倒退回去两三年,俞平伯年1月写了《〈红楼梦辨〉的修正》,中说:“《红楼梦辨》待修正的地方很多,此篇拣最重要的一点先说罢。……究竟最先要修正的是什么呢?我说,是《红楼梦》为作者的自叙传这一句话。这实是近来研究此书的中心观念,说要贸贸然修正它,颇类似‘索隐之学’要复活了,有点儿骇人听闻。”

他为什么要修正这个“中心观念”?因为确定不了“《红楼梦》一书中,虚构和叙实的分子其分配比率居何”;但他相信:“自叙生平的分子”“决不如《红楼梦辨》中所假拟的这样多”,于是开始后悔自己“难辩解的糊涂”了:“本来说《红楼梦》是自叙传的文学或小说则对,说就是作者的自叙传或小史则不可。我一面虽明知《红楼梦》非信史,而一面偏要当它作信史似的看。这个理由,在今日的我追想,真觉得索解无从。我们说人家猜笨谜;但我们自己做的即非谜,亦类乎谜,不过换个底面罢了。至于谁笨谁不笨,有谁知道呢!”他还进一步自省道:“试想一想,何以说宝玉影射允礽、顺治帝即为笨伯,而说宝玉为作者自影则非笨伯?我们夸我们比他们讲得较对,或者可以;说我们定比他们聪明却实在不见得。即使说我们聪明,至多亦只可以说我们的资质聪明,万不可说我们用的方法聪明;因为我们和他们实在用的是相似的方法,虽然未必相同。老实说,我们还是他们的徒子徒孙呢,几时跳出他们的樊笼。”(《俞平伯论红楼梦》,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

在考证的领域,俞平伯也发觉胡适的漏洞。如曹雪芹的卒年:“若再照敦诚挽诗‘四十年华付杳冥’往上推算,则假定雪芹生于雍正二年甲辰,很觉自然。……这生年如果不错,则曹家的富贵繁华,雪芹便赶不上了。雍正六年曹頫免职,以后他们家便没有人再做江宁织造了。雪芹其时只有五岁。即说卒于壬申,上推四十年为雍正纪元,其年雪芹才六岁,这差别并不大。曹家的极盛时代,实当曹寅任上,若曹頫居官不久,已渐衰微,故认雪芹为曹寅之子,那最合适;如其为寅孙非子,便差了一些;及其卒年愈考愈晚,由甲申而壬午,而癸未,落后了三年,而他的寿数,没理由说他超过四十年,这个破绽便很明显了。”(《俞平伯论红楼梦》,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

有趣的是,有位王南岳读过《红楼梦辨》,在年1月8日《晨报》发表给俞平伯的信,就《红楼梦》中“明儿”一词是“实指”还是“虚指”、贾蓉究竟何时续娶向俞平伯请教,俞平伯1月18日回信说:“你所提出的两问题,于我现在很少趣味了。只因你的态度很恳切,属望于鄙人者很殷,遂不恤喋喋地说。临了,我告你,我何以对此等问题渐少趣味呢?我恭恭谨谨地说,我新近发见了《红楼梦》是一部小说。”(《俞平伯论红楼梦》,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

这个时候,下距“批俞”运动还有30年,俞平伯未受到任何外界压力,凭着学者的良知,要“修正”新红学的“中心观念”——“自传说”。从此以后,俞平伯的红学观念,便从追随胡适转向逐步背离,他甚至寄希望于胡适的转变:

《红楼梦》在文坛上,至今尚为一篇不可磨灭的杰构。昔人以猜谜法读它,我们以考据癖气读它,都觉得可怜而可笑。这种奢侈的创造物是役使一切而不役于一切的,既不能借它来写朝章国故,亦不能借来写自己的生平。仿佛一个浪荡子,他方且张口向你借钱;你反要叨他的光,岂不好笑。我们之愚,何以异此。文艺的作者们凭着天赋的才思,学得的技巧及当时犹坌涌着的白热情流来熔铸一切先天后天的经验,突兀地团凝出崭新的完整。所谓奇迹,如是而已。波斯诗人OmarKhayyam的诗,适之先生所译的那一首,我觉得很能把这意思说得充分:

要是天公换了卿和我,

该把这糊涂世界一齐都打破,

要再磨再炼再调和,

好依着你我的安排,把世界重新造过。

我希望他亦以此眼光看《红楼梦》,觉得发抒活的趣味比依赖呆的方法和证据大为重要,而净扫以影射人事为中心观念的索隐派的‘红学’。”(《俞平伯论红楼梦》,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

这篇刊于《现代评论》第一卷第九期(年2月7日)的文章,胡适应该是读到的,但他年开始的日记,到2月1日就中断了,接下去的是9月26日的《南行日记》,俞平伯的意见、连同《〈红楼梦辨〉的修正》,都在日记中“隐去”了。胡适之所以不将甲戌本的事告诉俞平伯,甚至不让上门来的俞平伯看,就是感知俞平伯已经不是“《红楼梦》同志”了。他担心俞平伯“书笃头”性格,不但会就甲戌本发表与自己不相容的见解,而且还会追问甲戌本的来历,给自己造成学术上的被动。

事实证明,这个顾虑不是没有理由的。三年后的年6月19日,回到北京的胡适,不得不给俞平伯看甲戌本,还命他写了一篇《脂砚斋评〈石头记〉残本跋》,中说:

此余所见《石头记》之第一本也。脂砚斋似与作者同时,故每抚今追昔若不胜情。然此书之价值亦有可商榷者,非脂评原本乃由后人过录,有三证焉。自第六回以后,往往于钞写时将墨笔先留一段空白,预备填入朱批,证一。误字甚多,证二;有文字虽不误而钞错位置的,如第二十八回(页三)宝玉滴下泪来无夹评,却于黛玉滴下泪来有夹评曰,“玉兄泪非容易有的”,此误至明,证三。又凡朱笔所录是否均出于一人之手,抑经后人附益,亦属难定。其中有许多极关紧要之评,却也有全没相干的,翻览即可见。例如“可卿淫丧天香楼”,因余之前说,得此益成为定论矣;然第十三回(页三)于宝玉闻秦氏之死,有夹评曰,“宝玉早已看定可继家务事者可卿也,今闻死了,大失所望,急火攻心,焉得不有此血,为玉一叹。”此不但违反上述之观点,且与全书之说宝玉亦属乖谬,岂亦出脂斋手笔乎?是不可解。以适之先生命为跋语,爰志所见之一二焉,析疑辨惑,以俟后之观者。(《俞平伯论红楼梦》,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

俞平伯《脂砚斋评〈石头记〉残本跋》手稿

俞平伯跋语毫不客气地说:“此书之价值亦有可商榷者,非脂评原本乃由后人过录”;脂批“是否均出于一人之手,抑经后人附益,亦属难定”,甚至说“析疑辨惑,以俟后之观者”。从根本上对胡适之说提出了疑问。而查胡适年到年的日记,没有出现俞平伯的名字;年开始的日记,写到5月28日就中断了,下一篇是6月28日,中间“空白”一个月,恰恰把俞平伯6月19日应胡适之命,写这篇《脂砚斋评〈石头记〉残本跋》的事情跳过了!

据《俞平伯书信集》,年9月30日,俞平伯曾给胡适写了一封长信,陈述“九·一八”事变后忧国忧民之心,以为知识分子救国之道唯有从精神上开发民智,抵御外侮,希望“平素得大众之信仰”的胡适主持和引导此事;但胡适年的日记,从9月26日跳到11月10日,又把俞平伯的长信“隐去”了。

俞平伯与胡适同住北京,见面的机会很多。据俞平伯生平大事记,年4月18日晚,往西板桥见章太炎,周作人、马幼渔、朱希祖、钱玄同、沈兼士、刘半农、胡适等俱在;5月15日下午,周作人在家宴请章太炎,俞平伯、胡适等出席;7月9日,参加梁遇春追悼会,……但胡适年的日记,2月15日的“记病”,记到“这时”两个字,下面就失落了,接着便是November27,即11月27日,以上这些会面,也都“隐去”了。

在胡适以后日记中,唯一出现俞平伯名字的,是年12月30日:“燕京大学国文学系同学会今天举行年终聚餐,曾托颉刚邀我参加。今天吴世昌君雇汽车来接,我们同到八道湾接周启明同去。同座有燕京教员顾颉刚、郭绍虞、郑振铎、马季明、谢冰心诸人,客人有俞平伯、沈从文、巴金、靳以、沉樱、杨金甫诸人。抽阉入座,与我邻坐的为赵曾玖女士,为瞿□□之夫人,原籍安徽太湖,今为国文系二年生。”席间胡适与巴金交谈,与俞平伯竟无一言,可谓冷淡之至。

胡适年12月30日日记

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胡适看到了庚辰本,且在书后写了一则题记:“此是过录乾隆庚辰定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生平所见为第二最古本石头记。民国廿二年一月廿二日胡适敬记。”(下钤“胡适之印”)同日,还写成《跋乾隆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钞本》,开头简略介绍甲戌本,说:“今年在北平得见徐星署先生所藏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全部,凡八册。”结尾说:“我很感谢徐星署先生借给我这本子的好意。我盼望将来有人肯费点功夫,用石印戚本作底子,把这本的异文完全校记出来。”胡适心里清楚,承担“石印戚本作底子,把这本的异文完全校记出来”的最佳人选,就是俞平伯。但他从头至尾,都对俞平伯隐瞒了庚辰本的事情。

据吴修安考证,俞平伯的父亲有两位夫人,彭夫人去世之后,续娶的许夫人。俞平伯的大姐和二姐,是彭夫人生的;三姐俞琳和俞平伯,是许夫人生的。而收藏庚辰本徐星署,是俞平伯三姐的老公公。俞平伯和三姐同父同母,应该关系更近,关系更好。三姐家买到的庚辰本,近水楼台的俞平伯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庚辰本。最有讽刺意味的是,俞平伯的大姐夫郭则澐,熟读了庚辰本,还自命“后脂砚斋”;堂堂红学大家俞平伯,年10月28日撰写《后三十回的红楼梦》,方说到:“忽忽过了二十多年,发现了两个脂砚斋评本。一个是胡适藏得十六回残本,一个是昔年徐星曙(好像把“署”写错成“曙”了)姻丈所藏,今归燕京大学的七十八回本(八十回本少了两回)”,岂非怪哉?!(吴修安《俞平伯咋迟迟看不到庚辰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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