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系列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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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旨》

01

我睁开眼,远方的天空有一点亮光划过。

但我已无心去看这白日飞星的奇景。

因为我马上就要被斩首了,皇帝亲自下的令。

“陛下,此人心怀不轨,先前上书十三策,有半数都是长久害民之计!留他不得啊,陛下!”

素来与李党不和的刘行川在朝堂上如此说。

02

可我从未上奏过什么十三策。

03

那人坐在天下最高贵的椅子上,一双眸子似是失了凡人情感,低头看向我时,身子抖了一下,想来是因太过愤怒了吧。

威严的声音从大殿的穹顶之上传来。

“来人,拉出去斩了!”

我试图争辩一两句,却连口都无法张开。

想要大骂那昏君,骂他无知,骂他无能,骂他有眼无珠乱信佞臣,再骂他暴虐苛政百姓难安。可话从口中流出,却变成了:

“臣,遵旨。”

04

六月的正午太阳毒得很,照在路都有些烫脚。

我的脚镣温度很高,皮肉每走一步碰到黑铁都十分疼,那疼不是刀割剑刺的疼痛,而是一种粗糙的,持续的痛感。

等我从街的另一头走到这头时,我的脚腕已经没有知觉了。

刽子手把我的手脚都绑到了木桩上,用铁钉钉牢。然后便作势要抓我头发,可我早在宫中出大牢的时候就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带去剃了光头。

那刽子手从侧面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身形魁梧,酷似画卷上的索命判官。

他见我没了头发,双目一瞪,按着我的头,将一枚铁钉砸穿了木桩打进了我的后脑。

本来因为双手双脚麻木而并未感到多痛苦的我张大嘴巴,无法喊出声音。

我仅剩的一点意识突然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斩首,而是对待更凶恶之人的残酷刑罚。

面对这般酷刑,痛苦也不能使我摆脱恐惧。我挣扎了一下,那卡在头骨的钉子便化作噬脑的魔虫搅动起来。

渐渐地,恐惧褪去,已无法扭头我望着远处的蓝天,眼前却是大殿上那人的模样。

那人笑着说:“跟我走吧,我们去创立一个没有压迫的新世界。”

幻影破碎,耳边只留落刀而带起的风声,只觉脖颈处一凉,便再不能问这人间事了。

而临死的最后时刻,我只想当面问他一句。

为何如此?

05

我叫任月,我已死了一次。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府内的床上。

我问管事:“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管事一愣,我清楚地看到了他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没想到人类的面部表情竟然能如此复杂啊。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调整好情绪,温声道:

“老爷怕不是睡觉睡傻了吧,死人还能在这说话?”

这次又换我愣住了。

难道……那真的是一个梦?可那感受又是那么的真实,那悲拗,那痛苦,又怎能是一个梦里会有的情景?

我正思考着,管事又开口了。

“老爷您还是先准备衣裳吧,明天还得上早朝呢。”

一听上朝我一激灵,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莫非我死后回到了昨天?

一问管事,今日是景元二年六月初五。

果然如此。

我死的日子,是六月初六。

06

一天的时间并不足够让我完成脱身的布置,所以我又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我是来赌博的,赌他不杀我,或是我能穿越回到更早的过去。

我第一点没赌赢,仍是刘行川奏请,仍是那人没有表情的回答,仍是斩首示众。

我第二点赌赢了,我确实穿到了更早的过去。

却不是我想象的一个月前。

我穿回到了……两天前。

不出意料,我又死在了刽子手的大刀下。

这一次我穿到的,是三天前。

07

这是我第三十次被斩首了,同时,这也意味着,我可以穿越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我收拾东西,带着全家人远走高飞了。

但就在我收拾东西马上跑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我看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一眼。

我突然不太想走了。

陈青云啊,我要送你个大礼,即使这大礼并不是现在的你要接下的。

08

第六十次被斩首后,我回到了两个月前。

这一次,我去了刘行川的府上。

他还不知道两个月后他对我做了什么,只是十分高兴这城中竟然还有人拜访自己。

我问:“侍郎大人,最近可好?”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天下百姓难安,我又怎么能好啊。去年大旱把庄稼都渴死了,百姓颗粒无收,无数人死在这饥荒之中。今年开春也未降雨,京城甚至都有了人吃人的事情!连天子脚下都是如此光景,这,我又如何能好啊!”

我摇头,凑到这户部侍郎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大人可曾听过那坊间流传的故事,传说中旱魃出世要食人间水汽,故多大旱,许多人都说这是有旱魃在作怪啊。”

我深吸一口气,用更小的声音说道:

“而且,这大旱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去年的七月份,坊间的市民不知,朝堂的大臣不知,你我又岂能不知?七月,本是该有大雨才是……”

话语戛然而止,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丝声音,仅有的两个人都如同雕塑一般凝固在这院子中央。

待刘行川反应过来,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

“你怎么能……唔!”

我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冷静下来,才把捂住他嘴巴的手放下。

“嘘——”我后撤一步,拱手低眉。

“大人,今日是任某失语,还望大人别往心里去,这也是我在钦天监的朋友酒后所言,想来是玩笑之语。

私议陛下,可是死罪。”

就这般,我在刘行川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身后之人虽面朝我的方向,可手却揉着衣角,不知在想什么。

我的第一次实验,开始了。

09

一天的时间并不足够让我完成脱身的布置,所以我又出

实验很成功,我挑唆了刘行川和皇帝的关系,他没有在陈青云面前谏言,但我也没能逃过斩首的命运。

原因有两个,一是张忝的上奏,二是我本身也不想就这般过了这劫。

说实话,在张忝跳出来的时候我挺惊讶的,这么多年我待他不薄,平日相待如兄弟一般,他也为我做过不少事情。

虽然就算他不举奏,我也会有后手把我送上那个断头台,可如今这般局面,看在眼里我仍是心头一痛。

他和太子对视了一瞬又匆忙错开,这一幕正好落在了我的眼里。

我笑了笑,听着那句我已经听了六十遍的敕令

“来人,拉出去斩了!”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文官的衣服太过于宽松,让我有些不自在。

看着那天下最尊贵的帝王,我单膝跪地,略微颔首,执武将礼,做着一年前我曾做过无数次的事,说着一年前我曾说过无数次的话。

我抬头朗声道:

“臣,遵旨!”

高台上那人目光中露出了一丝讥讽。

现在了朝堂之上。

我是来赌博的,赌他不杀我,或是我能穿越回到更早的过去。

我第一点没赌赢,仍是刘行川奏请,仍是那人没有表情的回答,仍是斩首示众。

我第二点赌赢了,我确实穿到了更早的过去。

却不是我想象的一个月前。

我穿回到了……两天前。

不出意料,我又死在了刽子手的大刀下。

这一次我穿到的,是三天前。

10

实验不能一次做好几个,我把握着分寸,以免对日后的事造成太大影响,我必须让我先知先觉的优势最大化,才能赢下这句博弈。

是的,论权谋,论算计,论武功,陈青云都在我之上,但那又如何?这局我赢定了。

第二次实验,我去了张忝家中。

进门并没有看见他人,我直接坐到了院内的石椅上。

六月的阳光还稍有些晃眼,鸟兽鱼虫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叫声传到了院子里,挠着我的耳朵。环望四周,清风吹过翠绿的树冠,张忝的佣人站在一旁,问有没有什么需要。

我摆了摆手,他点头却并未离去,仍是站在我身后。

见张忝还没回来,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故事线是可以变动的,比如刘行川被我说服从而放弃谏言。

但故事线也是会收束的,刘行川放弃,就有张忝冒出来,就算没有张忝,也会有王忝李忝什么的……总之,我会走上那个断头台,然后结束生命回到过去。

除非我完成我的计划。

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张忝回来了,我看着他,他也不躲闪,也这般看着我。

许久,笑了:“任兄来此间次数甚少,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我嘴角微微上扬,回了他个笑脸。

“明日拜访太子,可愿与为兄前往?”

张忝略一思量,拱手笑道:“自是推让不得,我愿往之。”

看来这个时间段,张忝还未与太子勾结。

这太子说来也是闲得无聊,整日花前月下与美人相伴,也不怕腰子疼。

哦,也有道理,陈青云登基后就没有过后宫,太子是他结发妻子所生,而那位本该是当今皇后的女人,也死在了大化军的铁蹄之下。

太子玩乐归玩乐,但人家仍是皇帝唯一的子嗣,连竞争都没有,为何不能放肆享乐?

见到太子时,太子正钻在女人堆里吃胭脂。

我拱手行礼,那群女人也算有眼力,自觉退下了。

眼看着被我打断快活事的太子面色越来越暗,我掏出一块玉佩,缓缓开口:

“我问殿下一句,殿下可知京城有个二殿下的存在?”

太子目露震惊,看着那玉佩上的龙纹,似是明白了什么,又有些失落。

若真如此,那陛下纵容他整日玩乐便有据可依了。

这也是当下,我能想到的最微妙的说辞。

太子无法证实,皇帝不会承认,而知道这个谎言的我,也会被太子保护,再下一步,就该张忝出场了。

“我再问殿下,可知这二殿下现在身在何处?”

太子听出了我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侧了侧身子,悠悠地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太子看着我侧身露出的张忝,嘴角勾起了残忍的笑容。

11

第二次实验,效果也不错。

借太子手除掉张忝之后,陈青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都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并没有什么二皇子,那块玉佩也并不是什么龙脉信物,不过是南征北战是那人赐下来的罢了。

皇帝并不知道此事,而且太子动手也干净,在众人看来,不过是一位小小的四品官因病离世了而已,并未引起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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