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香味,返老孩童

胭脂香味,返老孩童

告诉我这不是梦境,问我在风中。

地上滚掉了一层焦的皮,小Y剥着炭灰将尽中烧出来的橘子,欢喜的不得了,“烫甜,唔酸…苦……好香啊!”随着和橘子撕斗的升级,那些碳年糕的香、烤鱼片的甜,都被大把的眼泪鼻涕抹在了门外,就剩下小Y双手使劲捂着嘴,“呜呜呜,糊好吃,一点都糊好吃!”

“奶奶帮我去拿毛巾!”至于第一块入嘴时印堂发黑全身发抖的样子……小Y抹了抹脸上的炭灰和鱼肉渣,接着塞了一块在嘴里开始晃脑袋,“嗯~糊好吃,一点啊糊好吃!”

一、

“小y,以前的我好看吗?”或者,选择用须臾来开始吧,须臾的过去、须臾的现在、以及,须臾的未来。在“须臾”的时间里,小Y捋着黏在一起的胶卷照片,些许的撕裂声将眼泪鼻涕吸进嘴里的那些日子拉得有点糊——“这谁人哦~明明是现在好看多了!”

敬往事一杯酒,说想念再回首。

三岁。在门槛边见到她盖上了酒坛的泥盖,第一次开始对她有了印象,至于接下来本该出现的小正太卖萌桥段似乎上错了列车完全没有到来——“嘿呀!”小Y整个身体扑趴上酒坛,恶狠狠地掀飞泥盖,用积木上下勺酒狂吮不止。

“你作案完都不跑路吗?”

“我怎么会是那种犯了错不而不敢认的人?”小Y风轻云淡地看了葱头一眼,把目光移回了老婆饼身上,“积木还在坛子里。”

“噢,绝对不是我嘴馋,老酒很香味道很醇很不错什么的我是完全没尝出来的。”

四岁。小y心智与心性逐渐上升,亦开始明白最是同根是兄弟,见到她带着大人们围着两岁的表弟转个不停,情谊的种子催促他缓缓握上了大号的雪碧瓶。

“对一个两岁的孩子你都下的去手?”葱头看着小Y拎小鸡一样拎着原本调皮的三表弟往家里走,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份友情。

“那时我也才四岁不到啊!”小y紧了紧手中三表弟的领背,撇得他缩成一团,“现在都十二岁了,拿满瓶的砸下去应该没问题。”

五岁。完成了她背完几本古文就不用念大小班的任务,却还是得知自己终究躲不过去上小学的命运。“家里人告诉我,对啊,没让你上大小班啊,只是让你去读小学”小Y晃了晃刚才拎地有些酸的手,接着啃起了老婆饼,“葱头,买老婆饼真的有老婆送吗?”“那还用说吗!”

那年,心情风在吹,哪里都想飞。

六岁,七岁……小Y不再尝试着将他们取出老相簿,开始像幼时一样起身跟着奶奶,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也没帮上什么忙——奶奶绕了又绕,只是什么都没有干。“你玩你的好了啊,不用管我的。”

在以你为主角的翱翔故事中,飞回的时候往往不记得飞过的那片天,那时是什么样子。所以再抬头的时候,天是那天,是也不是;人是那人,是也不是,容易被忘着,又一直记着。

“我也没什么想玩的,来陪奶奶聊聊天好了。”

二、

你说会记得我,还记得我吗。

亲情这种东西,本来就能在日常的生活中藏的滴水不漏,不是久别,就容易三日欢,两日厌。就算如此,能让我们对熟悉的东西仍抱有初见的喜悦,至少算是温暖了吧?

“我们那个年代哟,你没有见过,特别苦……”奶奶一边吃饭,一边开始啧啧着摇头。小Y记事起就没怎么吃过苦,觉得有必要表示一下应有的尊敬,所以第一次听的时候特别的安静,停止了夹菜,停止了咀嚼,静静等着下文。“螃蟹都吃不完,螃蟹肉丢了,只用蟹籽做饼;大黄鱼都没人吃,只好放在田里做肥料;像这些螺啊小鱼啊,那时是碰都没人稀得碰的……”

“你确定这是在说苦吗?我怎么听着不对味?”小A捧着一条淡水鱼亲的正香,丝毫不顾忌小Y方才对这条鱼为什么不鲜从头到尾的点评,“怎么形容比较好来着?”小Y也没有花时间纠结这个问题,认真的想了一想如果是奶奶年轻的时候,依然保持着海边鱼老大女儿的坚韧,保持着对海鲜的骄傲,奶奶说的还是对,有鲜的怎么会爱上臭的——后来小Y也开始抱着鱼头亲个不停,“我一不小心考上了大学这样的感觉?”

在年少的岁月里,你有一小块自己的天地,你满心欢喜为它填上色彩……。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它并不能扩展到更大的角落,在更广阔的世界中。

“我们那个年代哟,我们从码头挑鱼到隔壁镇,一趟可以有3毛”小Y还在数着3毛等于现在的多少钱的时候,奶奶已经把故事带到了更远的地方。每个夜间,往返青沙滩与码头,常常可以跑上十余次,这其中,一共只有2个女人,其余的全是大老爷们,“一趟要挑斤打底,男人们也不怕我们抢活,大家都指望着早点挑完早点收工。”于是小Y又开始算斤等于多少袋自己早上扛上楼就累趴的米。

“小Y,这个19斤的东西你抗的动不?”小Y懒得和损友歪一般计较,不服输的又加了一袋米在肩头,成功地证明了自己爬了几楼就腿软。

在记事起便有的枣树下看到她生活的一处,架起煤饼烧的水,纱窗内依稀可见的那台洋车,上面是比粉笔更早记忆的戒尺和粉划;知道她最爱家里的几块小土地,茶花树旁种过青菜玉米草莓甜瓜,就算是海岛的土地依然甜的可以;结网编插在一边,和小Y一起救过被网伤了腿的松鼠刺猬和猫仔,看着它们“簌簌”地啃着西瓜皮,惹得猫仔的妈在一旁翻白眼……

对于奶奶的记忆是极少的,可能是因为她最是顺着自己,也可能是太顺着自己了,小Y才会天然地对上学有着巨大的恐惧。不过现在想来,小Y还是依然不会称自己的奶奶为“外婆”。

要是能再来一次,当老师问“连妈妈的妈妈叫什么这种问题都答不出,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小Y肯定会用尽双手年少轻狂的力量插上自己的双腰,会骄傲地昂起头颅再把鼻孔高高竖起直指那老师的肚脐配上点鼻息,“我造诉你,我几翅年就是那么叫你的造吗!”

秋后季节,别许下心愿。

三、

再蹩脚的日常,时间都会耐心地扣上一枚节点的别针,仿佛一个追念的、稳固的仪式,你精彩抑或无常、抑或轻狂抑或老成,无论怎么对峙,生活……依然无动于衷。

“呜呜,奶奶这边有个好大的毛毛虫!”“阿宝不怕不怕,扫把扫掉了!”

“奶奶来玩啊!”“象棋、军旗、五子棋、跳棋、斗兽棋、麻将都拿出来干嘛?”“一起玩啊!”

“呜呜,奶奶为什么你叫奶奶却没有奶?”“……你妈她们嘴馋喝光了。”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的感悟不再需要一天一月,一分一秒地偶遇;不再需要耗费多年的时间,去换一个可能浅显却还是想去尝试的可能;不再需要身边即时分享兴奋的朋友,只需要拍一堆精致的照片,几次好玩的笑话,就能把从未经历也分辨不出真伪的心情,换来一个个短暂的认同。

晴天阴天,或是雨天。在杭州的时候,小Y经常疯狂地想到他的奶奶,想到生活记忆开始的地方。

没有去过幼儿园,在小学以前甚至都没有大班小班的概念。小学的第一堂课,他很不安,哭的稀里哗啦的,看着老师和同学诧异的眼光,于是哭的更稀里哗啦了。

小孩子的预感,有时也更直接吧?

“这堂课你们把自己当做导游,把同学当做游客,领着游览一下故宫。”小Y也尝试过反抗这无聊的课堂,抓住每一个课堂搞怪的机会惹大家笑,“大家看,这是故宫的门口,然后大家自由活动吧,解散!”

语文老师朱老大面无表情,直接把小Y哄下台,“以后碰到这种导游,可以直接上刺刀。”

“那你高中大学怎么从阳光少年变成一个忧郁文艺男了?”小Y跑完米累的要死要活,看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班长,猛灌一口水又差点吐在她身上,“正经学长的偶像包袱?”“……”

沙滩平铺成思念的形状,问与答的故事都在脚印中。

记事来唯一一次帮奶奶洗脚,洗了一半的时候奶奶摆摆手,“太脏了,你别碰了。”木船的马达响地轻轻,那是与海风并肩的年代,深蓝海面尽头没有美丽的花园,只是天是双手撑开的,就像潮汐绕着轨道,也许我们有一天也会有这样对小辈说,“太脏了,自己来。”

是遗憾还是怀念?

“小Y,我现在好看吗?”雕刻木花悄悄爬上床沿,小Y扒拉着那一堆铺满着肥肥壮壮灰尘的高中课本,,“好看呀,面善的很。”渴望成熟与成长,时间满足了我们;渴望幼时的纯洁,时间又以另一种形式满足了我们——终有一天,我们老去,却又真正地成为了不想长大的孩童。“不好看咯,还是以前好看。”白驹过隙,掸散几缕银白色的灰尘。

“我们那个年代哟。”

告诉我这不是梦境,推我向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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