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连载第三章小北作品

第六章露从今夜白天色将晚,层层叠叠的流云染上了半赤半金的色彩,在暮光的映照下渐渐变成无数交错的墨色剪影。空荡荡的静心堂,只有吴双一个人,只有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的一个半旧蒲团上。清冷的屋子更滋长了人心自生的轻寒,光亮一点一点地缓慢陷没,格外给人一种压迫到无法喘息的感觉。静心堂在侯府的最北端,紧邻着康惠翁主的府第。隔墙,有丝竹的绮旎之声传入耳际,带着些许初秋的凉薄气息,在风中慢慢流转,是一行女乐清声细细,反反复复只唱着一首曲子:“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清幽的歌声和着窗外秋虫的鸣叫,在吴双的心头辗转,曾经真实的伤痛和想象的美好都恍如一梦。忽然,她就这样一个人无措地痛哭起来,可纵使痛哭也是在极力压抑,压抑地不得不缓缓俯下了身子,白色的长衣四散在地上,一片片铺陈开来,整个人儿望上去,更像是暮春时一朵绚丽却已凋落的梨花。一双手轻轻覆在吴双肩上,转头望去,却是璟皎。他悄悄递上手帕,只作浑然不见吴双的泪意,缓缓道:“不要恨他,你应该恨我。”望着那与璟皓多有相似眉眼,吴双迷惑不语。“大哥这样薄待于你,是他总忘不了你曾对他做过的事。而你伤心落泪,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曾为他做过的事。你知道吗?那日去你家府上,在我与大哥跑散了的时候,你背着家人塞给我的那包首饰,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抢走了。可我根本不敢对母亲和哥哥、姊姊他们提起,因为当时家里是那么落破,那么需要钱。后来,姊姊卖身去了王府,我恨自己,觉得那是我的错。现在,大哥这样对你,我更恨我自己。”锦衣华服之下,这个俊朗少年,脸上却带了与年龄不符的落寞和冷清,烁似寒星的眸子也隐隐有泪光遮蔽。吴双只知璟皎与自己交好,小小年纪却对嫂嫂处处维护,可从未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辛酸过往。璟皎挨着吴双蹲下,似说给吴双,又像是说给自己:“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和你玩儿,可是你总是和哥哥在一起。我永远记得,那一年我六岁,你八岁,哥哥偷着带着我们去湖里泛舟,你头上盘的圆桃髻上插满短粉夹,手里拿着一丛绿绿的莲蓬。你唱歌给我听,还剥莲子给我吃。那时的一切有多么美好。”吴双静静听璟说完,伸手牵住他衣袖轻轻摇晃,这是姐弟间最亲密无间的动作:“一路行来雨渐临,问谁还有旧时心。不过,璟皎,记得要记住美好的,忘掉不美好的。许多事情该发生了就总要发生,并不因为任何人而有所改变。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那是庸人自扰。”“那你和大哥呢,为什么不能记住美好的,忘掉不美好的?”璟皎的语气透着急迫。“我不知道,也许是时间未到,也许是缘分未到。”吴双的话语却显得无奈。“吴霜,你变了许多。”璟皎忽而无声微笑出来:“以前,你虽温婉但多少有些怯懦;而如今,你看似柔顺却透着倔强。从前,大哥罚你跪着,你就是累到昏倒,也不敢自作主张地站起来,可看看你现在,就一直这么自顾自地坐着。你不怕吗?”“怕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吴双的气恼需要宣泄。“唉,其实大哥也就是想训上几句而矣,太后都赏赐于你,他又能如何。偏你‘侯爷、侯爷’的不松口,还要说那番任打任罚的话去激怒他。真是想不明白你们,明明是心中有情,却总是装作冷若冰霜,就像是两只刺猬,越是想靠近对方,却越是弄得伤痕累累,何苦来载?”璟皎只有慨叹。“这,可能就是有缘无份吧。”吴双的心思也纷乱不已。正在静静无语之间,忽得女乐换了歌唱,声音虽听不真切,却缓缓倾入心肠:“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总相见。谁家女儿对门居,开颜发艳照里闾。南窗北牖挂明光,罗帷绮箔脂粉香。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三春已暮花从风,空留可怜与谁同。”东飞伯劳西飞燕,只这一句,吴双与璟皎竟听得如痴住一般,直到有沉沉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你还要在这坐上多久?”未等吴双有所反应,已被快步走进来的璟皓一把从地上拽起。“不要难为吴霜。”璟皎本能地要用手臂去挡。“‘吴霜’也是你该叫的?”璟皓的脸上已现怒意。吴双的心惊得如同要跳出来一般,可她还是努力地向璟皎摇头示意。璟皎也只能垂下头,闪身让他们离去,就如幼时一样。就这样被拖着疾步前行,吴双看不到璟皓的脸,也猜不出他的心情。都说没有结果的恐惧比有恐惧的结果更让人煎熬。小双双就觉得自己窒息到快要死掉,狠下心,使尽全身力气后仰着站定,手也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那个人也终于转过身来,一脸平静,不辨喜怒。“我,我走不动了。”“怎么了?”“腿软了。”“坐的腿软吗?”“是吓的。”似是寻常夫妻间的问答,于吴双和璟皓却并不常见。停了一瞬,同时有笑意浮上两人颜面,如汩汩春水般淹没了一切。忽的,璟皓打横将吴双抱起,小人儿惊呼出声,本能地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走不动,就让我抱你回去吧。”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头。吴双紧紧地贴着那胸口,温柔地回应璟皓略显得有些突兀的热情。此刻,彼此之间有期盼、有欣喜、有嗔怨,也有了然,丝一般的情素缠绵期间。最终,温热的泪还是滴滴洒落,沾湿了那颈子和衣领。感受到轻轻的抽噎,璟皓心里却有些恨恨的,顺着手向那臀瓣上一把掐去:“坐了这一晚,你还委曲么?”小人儿在怀中挣扎轻颤,却被更紧地拥住。露从今夜白。

第七章:良宵晚凉新浴,人亦清爽。吴双也不再着意打扮,只一袭淡粉色的轻罗寝衣长及曳地,没有过多的纹饰,只在香肩处迤逦绣着一树连理而生的桃花。青丝还未干透,顺手用那根让她又爱又恨的合和金簪绾了几绾蓬松挽于脑后,面色还有些绯红,盈盈立于窗下,微垂螓首更显得神形娇慵。对于眼前的人儿,璟皓好久没能像现在这样细细打量了,不知怎得,就是让人看个不够,只想一把揽在怀中,永远也不要放下。默默相对了好一阵子,还是璟皓走过去牵起那白白嫩嫩的小手,领到身旁坐下。红漆桌上,放着秋儿送进来的紫米饭、四样点心、八碟小菜和一碗热牛乳,都是吴双的最爱。璟皓先将牛乳递到吴双眼前,看着她小口喝着,问道:“怎么突然喜欢上这个?”“有益于睡眠。”“唔。饿了吗?”“嗯。”“快吃吧。”“你呢?”“我吃过了。”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屋里又安静下来。不知怎的,吴双每每与璟皓独处,都有些怯怯的。虽然他刚刚抱着自己回来,此时还延续着难得一见的温柔,眼中也满是笑意,应该有所回馈才是,可不知怎的,就是迈不出那关键一步,还真是知易行难。“是被打怕了”,一时间,两人都在这样想。只是一个有些恼,一个有些痛;一个有些怨,一个又有些怜。两颗心倒像是那盘中的油爆香菌,被盐渍、和糖调、用醋烹、上油炒,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早已是五味杂陈。不过,心思再百转千回,肚子还终是饿了,这一天毕竟过得太过跌宕起伏。一餐饭,吴双吃得很多,也吃得很香。她装不成那些幼承庭训的娇娇小姐模样,只要是喜欢,总能吃个酣畅淋漓。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看到吴双恨不得把脸埋进碗中的样子,可璟皓还是觉得有些纳罕,不过更多的还是怜爱,他不时的用帕子擦拭那张小脸儿上的饭粒,偶尔还轻轻帮她拍拍后背,真怕这小人儿会一不小心噎着。终于,空盘空碗都被撤下了。璟侯爷悠闲地倚坐在高背福寿雕花椅中,一身明蓝色水纹茧绸长衫,于贵重之中自有了一份雅意。他修长的手指不时地在桌上轻敲,脸上虽还带着笑,但这笑容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玩味。不经意间,贵主金口再开:“吃饱了吧?把今天的事儿说说吧。”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也坐在桌边的吴双,脑中似有雪水淋下,俏脸也瞬时垮塌,一颗心更是悠悠沉到谷底。真是可笑至极呀,吴双快要咬碎银牙,恨只恨自己刚刚还没心没肺地吃了这么多,原以为是讲和餐,谁想到头来竟是断头饭。“有什么可说的?要我主动讨打吗?休想。”倒是最后心一横,只把头一低,准备就这样静默到底吧。不过,这只能是一厢情愿,璟皓可没想让她如此舒坦。走过去,拉起来,带到墙角,让小人儿面壁面立:“自己想想吧,想好了就过来告诉我。”只撂下这一句话,璟皓也不再理她,自顾自地拿了一本书,坐到床边看了起来,只留吴双且羞且怯地站在角落里,就像学堂里被先生责罚的小学僮。屋内半点人声也无,只听得更漏缓缓,余音袅袅。也不知站了多久,吴双只觉得一双腿又酸又疼,就像马上要折了一般,这风暴之前的静谧最是摧折人的心智。偷偷用余光瞄瞄璟皓,发现那位大爷一脸的惬意轻松,手不释卷,看得全神贯注,连头都不曾抬起过。怒从心头起,吴双的粉面涨得通红,脑子里更是闪过无数个念头:大喊一通冲出屋去,抢过那本书扔掉,或是不理他直接上床睡觉。可种种幻想,都在瞥见那已放于床边的檀木板子后烟消云散了。可怜的小双双又认命地低下了头,眼中也蓄满了泪水。璟皓望着眼前的小人儿,看着那小脑袋一会儿使劲地昂起来,一会儿轻轻摇晃,一会儿又缓缓地垂下,一双小手也是在身前、身后绞来绞去,好几次都差点要笑出声儿来。不过,发狠罚她那样站着,不光是因为她这一天的“胡作非为”,更是为自己心中的颇多疑问,需要理一理思绪,想想他的小露露怎么就一下子就转了性情。今天,在璟琪那听说吴双作的秋诗时,璟皓吃惊不小。因为他知道,吴霜的母亲韩如茵虽然才名远播,是当时人尽皆知的才女。但也正因为诗文读得太多心思细腻,所以才会在吴双父亲纳了宠妾云氏后,郁郁寡欢、香消玉损。也为了此节,吴敏之便不怎么让吴霜读书,只教授《女则》、《女训》,只求略识几个字,一切都以针线女红为要。所以吴霜嫁过来一年有余,从未听到过她吟诗作对,不明白怎么会一下子无师自通。还有,就是这股子让人又气又恨的倔劲。以前的吴霜温柔乖顺,再打再罚也是偷偷饮泣,对自己从不敢有丝毫触逆不说,还总是娇娇怯怯的有说不出的依赖。而现在呢,看起来倒是低眉顺眼,你说的话也能唯唯称诺,可那波光流转之间却总会有一闪而过的不甘与逆叛,更不用提那糅进骨子里的自立与傲气。有时,为着她的胆大妄为真是恨不得把那个小屁股给抽烂,可看着小人儿宁愿咬破红唇也不肯哭叫出声的倔样,又心疼到懊悔。如果以前的吴霜是依人的雀鸟,那么现在的“吴霜”就是磨人的小猫。可也就是这股子劲儿,越发的让人欲罢不能,我见犹怜。虽然此刻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的曲折,但璟皓倒定了心思,那就是不管鸟也好,猫也罢,都是时候立立规矩了。特别是那“侯爷”的称呼,必须要扳一扳,不然总是像有根针扎在心尖似的酸痛不已。还有就是和那璟皎,再姐弟情深也得顾得男女有别,今天从门外看着他俩那样亲亲热热地互诉衷肠,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将那恼人的小人儿剥光了就地正法。“过来吧。”听到这一句吩咐,吴双的身子明显抖了几下,轻罗包裹的俏臀也不由得一紧。原是想着做最后的挣扎,扭过的小脸儿泪盈于睫,最是动人心肠。可没想到换来是更加冷冰冰的一句:“快点儿,别等我去拖你。”认命吧,不就是一顿打吗?吴双垂下眸子,定定心神,挪动如同灌了铅般的双腿走了过去。可真靠近那板子了,心里还是先怯了。红唇微启,轻嚅出声:“侯爷,我……”只这三个字,便万劫不复。拉近、按倒、褪衣、去裳,一套动作,璟侯爷做得如行云流水,紫檀木的板子呼啸而至,“啪”的一声脆响,一道红痕便横亘于那雪白的臀肉上。“嗯嗯,疼啊……”带着浓浓鼻音的轻声呼痛从身下传来,粉嫩的小腿带着小脚丫也不安地踢蹬起来,一只云头软底睡鞋也被甩了出去。璟皓本没舍得下重手,也就使了三四分力气,可还是看到那板印微微肿起,倒有些后悔,手上的家伙也停住了。小双双正缩着肩膀等着下一板子,却不想候了许久也没迎来再一次的灼痛。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回头,却看到璟皓正瞧着自己光溜溜的小屁股发呆,一时竟羞红了脸,不知怎的小腹处也忽的像有一股水流涌起,说不出的酸麻滋味,身子也不安分地跟着扭动起来。看着事情似乎有所转圜,吴双也想乘着这个机会讨个饶,便又轻轻唤了一声:“侯爷……”璟皓这次是真被这两个字点爆了,咬着牙森森说道:“你再喊一声‘侯爷’试试。”说完,腾出手来,三把两把挽起袍袖。生气归生气,到底还心疼,板子终被放在了一边,只轮圆了巴掌向那又绷紧了的小屁股上扇去。“啪,啪,啪……”一连十几下,像雨点儿般落下,还都是落在一个地方,登时就看着那处娇肉红肿起来。一边打,还在一边训:“我教你气我,我教你气我……”每一下的拍打,都会使小双双的身子不自主地向上轻抬,与板子的钝痛不同,巴掌的痛好似成片,又好似如针,实在是无法形容。更难挨的是,这皮肉与皮肉的触碰,温度和劲道都能互相感知,一时间,倒平添了几分暧昧与旖旎在空气中流淌。两个人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起来。不知是掌掴还是训示最终起了作用,吴双终于明白了自己受苦受难的关键所在了,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与矜持,一迭声地喊起来:“哥哥,皓哥哥,好哥哥,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说,我是谁?”璟皓的脸上已有了笑意。“是哥哥,是皓哥哥”吴双嘴上忙应,心中却怨声连连。小双双终于被扶起坐到了腿上,亵裤早被褪掉,只隔着一层薄纱,璟皓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小屁股上的灼热。把还在抽抽嗒嗒的小人儿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伏在耳边轻轻地说:“早叫声好听的,哪有这顿打。”粉拳捶上宽厚的胸膛,声音虽然还带着哭腔却是恨恨的:“欺负人,欺负人,我恨死你了。”“看来教训得还是不够,真是记吃不记打呀。”只一瞬,吴双便被高高举起,又在惊呼中被抛落在软软的床上。璟皓也扑了上去,没有再挥巴掌,而是显得有些急迫地开始撕扯吴双的外裳。吴双终于明白面临的是什么状况了,她惊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只反反复复地说:“别,别,求你……”璟皓了然地放缓了动作,伸臂紧紧拥住吴双,用下巴轻轻刮蹭那粉嫩面颊,暖暖耳语:“别怕,是哥哥。”说着,温热的唇便从那玉一般的颈子开始,一路吻了下去。灵巧的手指也伸向花丛流连,拨开花瓣,探寻花蕊,不知何时,那里已是滑腻一片。吴双的身体也渐次滚烫起来,肌肤上颤起一层麻酥酥的粟粒,小腹处的那股暖流更加激荡,心中更似有熊熊烈火烤炙。伏在身上的人儿积蓄已久的热情终于爆发,带着急迫与冲动;身下的人儿更像一只小船,在这浪潮一样的爱抚和耸动中颠簸追随。终于在那喉间溢出的“嘤咛”声中,两人一起攀上了浪尖,又双双滑落至波底,渐渐堕入渐深渐远的迷蒙之中。待两人回过神来已是如斯深夜,子时刚过,夜静更深。璟皓本是想帮怀中的人儿理一理被汗水湿透的髻发,却不成想“叮当”一声碰落了金簪。俯身去捡那簪子,吴双正对上了簪头上笑意盈盈的和合二仙。一时间,叶昭仪戏谑的话语在耳边泠然响起,小双双的心气也跟着有些消沉。璟皓似是也感受到这份起落,轻声询问,终是耐不住厮磨,吴双还是道出了缘由。或许是起风了,鲛绡轻动,红烛摇曳,变换的光影映得璟皓脸上的神情明灭不定。他的手一分分加力,终将吴双紧紧地揽入怀中,良久才道:“让你受尽了委曲。”一声叹息从吴双心头漫过,念着可怜的吴霜,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第八章:和合二仙(上)碧空如洗,天高云淡。院中桂花开得正浓,如满树金羽一般在风中轻轻摇摆。深深地吸一口气,留在胸膛里,清凉着还带些香甜。秋光如醉,如何看,都是这般美好。璟皓已经醒了多时,却依然将手臂枕在颈下,半倚半靠地歪在榻上,静静地看着对镜梳妆的吴双,目光灼灼,依恋缱绻。吴双也不回头,只从镜中盈盈相对。手上却未闲着,取了香粉、胭脂和螺黛细细描摹。大璃女子多爱艳妆,想来是喜好那派华贵富丽,可吴双却始终没有“归到院中重洗面,金盆水里泼红泥”的勇气,即便是要去一向交好的义阳公主府赴寿宴,也不过是淡扫峨嵋,略施脂粉而已。想来是耐不住这份静谧,更被那人看得羞涩,吴双转首问道:“你真的要和我同去公主府贺寿吗?”“不是义阳下了贴子要你我同去的吗?怎么,你却不肯?”璟皓含笑逗弄眼前的小人儿。吴双也不去看他,只学着那口气:“要去,就快点起身漱洗,这样蓬头垢面的,倒堕了夫人我的颜面。”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就已几步跃到妆台前,小双双来都来不及惊呼便已被掀翻进罗衾中。一双大手,三下五除二便剥出了细白粉嫩的小屁股,两个胳膊肘儿一边掐着腰一边按住腿,只留住中间这一段,一阵子又是扇来又是掐,登时那可怜的俏臀便红白相间,如同绘上了一幅写意画儿一般。吴双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求饶、躲闪,又是呼痛又是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断气了,偏那炽热的唇又覆了上来,自眉心蜿蜒向下,轻啄过艳红的小嘴儿,又纠缠于那滑腻的肩胛和清凉锁骨,胡渣刺得人阵阵发痒,两朵酡云浮上面颊,一时间竟禁不住娇喘连连。璟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乐在心上。一双手终是放过了那两团已变得温热粉艳的肉丘,略一游走就又捉住了这对扑扑愣愣左右摇摆的小鸽子,指尖使坏地一用力,掐在那红红的樱桃尖上,“啊”的一声尖叫便从身下破喉而出。眼看着又要坠入那意乱情迷之中,终是吴双强挣着稳了稳心志,一边轻轻抚摩身上人露在寝衣外的一截脖颈,一边呢喃耳语:“好哥哥,再这样痴缠下去,便是天黑我们也出不了这房门。若是晚了,怕是要驳了公主的金面呢。”璟皓也知道时辰耽搁不起,可也不知怎的,只要看见那两团红晕,便会不能自已。在那温热的颈窝处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吴双又坐到了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含春水,发髻蓬松,头上别着的几枚宝石珠花也零星散落,怎么看都是一番海棠春睡的暧昧模样。瞧着始作俑者就在身边,更是又羞又气,小嘴儿也撅了起来:“都是你,妆都弄花了呢。”说着便要重新绾发梳妆。璟皓却只是不以为然,笑道:“那远山眉虽入时,却不适合你,正好让哥哥来给你画吧。”说完,便执起眉黛,长身立于吴双面前,牢牢望住那双含春带笑的眸子,将那螺蛾一点一点修成细长柳叶模样。眉成,他又从妆筪中取出吴双夏日时做的一只蜻蜓标本,用小银刀只裁下翅尖,使金笔涂描,吹干后做成小折花枝子,贴在娇人儿眉心。再取了玫瑰胭脂轻轻洇扫双颊,两朵红晕便似那天边彤云浮上粉面。仔细端详,犹嫌不足,反手折了水瓶中一簇红粉交映的秋海棠别于髻边,才面有得色,澹澹笑道:“‘粉白黛黑,施芳泽只’,这方是‘秋日胜春朝’的模样。”吴双先还欣喜,后看着这娴熟手法,醋意渐生,出言相讥:“你这妆面,想来是没少画吧?”璟皓初只不解,待明白后不由得伸手在那小屁股掐了一下,恨恨地说:“要是想讨打,便直接告诉哥哥,不用生出这许多事来。”见娇人儿还是一脸的不悦,便又揽入怀中,缓缓说道:“你忘了,小时侯缠着我给你画眉的事了。相信我,除了你和璟琪,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给别人画过。”说到此处,似是又想起什么来,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不知道,从前皇上在潜邸时,义阳公主未下嫁还是帝姬。因为她母妃早丧,养育在太后宫中,所以一年中倒有七八个月住在赵王府,与我和姊姊年纪相仿也最为交好。一次,她听姊姊说我画眉画得好,便央着我与她画。这种旖旎之事我如何肯为她作,她便不依不饶,王府都快要被掀翻。皇上也一味地宠着,谁都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任着她胡闹。那日,也亏的是弘大哥正在王府作客,二话不说把义阳拉进内室就是一顿教训。霸王似的人,倒一下子便老实了,哭都不敢出声,只在一边偷偷抹泪,现在想来还觉得好笑。”吴双也喜欢义阳公主,一来是因这脾气相投,都是直来直去的爽利人,二来也很是佩服她在先帝猝然驾崩、皇贵妃刘氏欲篡改遗诏另立幼主时,小小年纪假扮宫女逃出禁苑为赵王报信的勇气。兼着与璟琪、璟皓姐弟的关系,两人私下里也常在一起游乐,倒也是无话不说。听着公主年少时的旧事,吴双也觉得很是有趣。不过她忽地想起,义阳公主驸马好像姓陈名瑄,名字中并没有什么“弘”字,便向璟皓询问那“弘大哥”是谁。谁知问到此节,璟皓却突然沉默不语,停了些许,才推脱说道:“一位故人,你不认得他。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想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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