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段抑郁都是深沉的修行

人生路上,总是山一程,水一程,没有永远的平顺。因为《艾是一种信仰》,得到了许多鼓励和祝福,特别感动,非常感恩。也有人辗转得知我的号码,给我电话寻求帮助。她说她是一名抑郁症患者,看到文中提到长秀也曾患过抑郁症,所以想得到一些建议和帮助。她不知道,其实我也经历过黑暗的抑郁岁月。

我说,你是否会有莫名的恐惧,在夜晚加重;是否会害怕一个人独处,在有人陪伴时,又觉得烦躁;是否整晚的失眠,盼不到天亮……这些,我都经历过。

我建议她读经书、学中医、做艾灸,因为,我是顺着这条路恢复的。很庆幸,我生在中国。我对她说,只有受过这些苦,才更有能力、更有资格去帮助别人。

跋山涉水归来,你会发现每一分苦,都不会白受。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篇我一年多前写的文章。那时正安聚友会在征集《我的中医缘》的稿件,我也回顾了自己的这段历程。希望给同样在抑郁苦海中挣扎自救的人一些信心。每一段抑郁,都是一次深沉的修行。

我的中医缘

(一)

昨天听聚有礼中林杰老师分享《脑为髓海,呆腻一领能力蓄积之地》后,我就在想,如果姑姑还在世,听到了这一课,是不是就又有了生的希望呢。“既然阳化气、阴成型,这种阳气呢,它到极点以后就会被聚成一团,如果能够让阳气得到输布、得到疏散,那么应该它就变成一种气态或者液态,那么它就会减轻对脑的挤压,刚才那个胶质瘤是固态的,所以如果你能够把它变为液态或者气态,输布出去的话,那么就会减轻对脑的挤压,那么就会增强脑对四肢百骸的统领。温度升高了,它就慢慢变成一种气态的状态。”林杰老师的声音有股磁力,直接把我与中医的故事拽出来了。

但时光难逆转,逝者不可回,来者犹可追。把回忆倒带,再梳理、再重温我与中医的缘分,为的是点一盏烛灯,给前路以光亮,给内心以坚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思考生命的命题的?我记得还很年幼的时候,独自一人站在家里小小的院子里,没有思维,没有知觉,仿佛我与空气是一体,看得到一切、感觉到一切,却无所挂碍。忽然有一瞬,我意识到自己有手、有脚,也是一个人。这样的状况,发生过几次,再大一些便没有体验过了。后来读到《老子》,“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大概能有所感,却只知而不得。

从小内向、敏感而孤僻,母亲常常担忧,觉得我像是一滴油,怎么也融不进周围的水里。我常常看蚂蚁搬家,一看就是很久,忘了时间。我想,为什么我是人,而不是小猫、小狗、小虫子,蚂蚁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在天地间能否有更高级的存在,在它们眼中,人类可能也是小蚂蚁。那时候还经常有无梦的睡眠,我问,人死了,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人告诉我答案。大人们对生死总是讳莫如深。

从有记忆以来,我就经常生病,每一次体检都显示“营养不良”,有着“豆芽菜”的雅号。医院,也偶尔吃中药。第一次见到中医,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儿,母亲让我叫他孙爷爷,据说他三服药解决了困扰母亲十多年的偏头疼。直到现在,在我大姨犯偏头疼时,母亲还时常念叨,当时怎么没把那方子存下来。我笑,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怎么能一概而论。只是孙爷爷的好医术没有传承,可惜得很。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因为染上肺结核才去看中医的,不记得吃了几副药,只记得很苦,但很有效。12岁再次患上肺炎,照胸片时可以看到钙化点。

小学四年级,爷爷去世。生与死,像烧红的烙铁,嗞地一声烫在我心里。隔着玻璃棺,看着瘦得已变形的爷爷,脸上涂着怪异胭脂,从此便隔千山万水、千秋万岁了。亲眼看到爷爷被一张黑色铁床送进熊熊大火中,大门轰然关上了,我恐惧得哭不出声来,我想,万一爷爷醒来,他会不会逃不出来。那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对死亡的恐惧,从此经常失眠,思考一些很高大上的哲学命题,如“人死是永远,永远有多远”,“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那时不知思而不学则惘,就这样迷惘了好多年。也许是逃避,也许是对这些无解命题的抗拒,从小讨厌上学的我学习成绩竟然好起来了。我暗暗立志,当一个医生,当一个科学家,发明一种长生不死之药。

(二)

心理学上有一个重要他人的概念,我想姑姑一定是我的重要他人之一。

也许是学习成绩忽然跃到前茅,老师们对我偏爱有加,同学们也对我友好起来,我不再孤僻,变得活泼而合群了,于是那个梦,发明长生不老药的梦,渐渐淡了。

姑姑是中学语文老师,全国优秀教师,年纪轻轻就是全省语文教研组的组长,每天几节课地连轴转,改作业到深夜,凌晨四点就起床备课,无论学生家长还是同事,对她都是赞不绝口。我的作文由姑姑启蒙,因此习作经常被当作范文在全年级念。初三的一天,老师刚念完我写的一篇《停不下来的姑姑》,回家便被父母告知,姑姑在讲台上晕倒了,全身抽搐,吐着白沫,学生医院。印象中,姑姑总是温文尔雅又活力四射,身体向来好,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病吧。母亲却说,预感不好。

等确诊费了很长时间,结果出来——颅内胶质瘤,恶性程度高。这几个字像摩西的神杖,把姑姑的生命之海劈开两半。而我忙着升学、忙着功课,忙着遥远未来的敲门砖,并没有感同身受地去理解姑姑,甚至,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病。

无巧不巧,就在同一年,我小姨也患上了同样的病,颅内胶质瘤。父母各自的妹妹,同一年患同一种病。我那时并没有把这当成一次严肃的预警,因为太自私,心门总想开向五光十色的未来世界。我放弃了学医的梦想,把目标改为了开拓生命广度的新闻专业。

总是在学业之余,听到长辈们关于姑姑及小姨的聊天,“医生说这个病最多五六年”“手术效果也不好”“还是中医保守治疗吧”……

而在我印象中,姑姑除了剃掉一头长发,渐渐长出新的发茬,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面色似乎更红润了,精力更加旺盛了。她的决定是,气功锻炼、学习中医。从此姑姑的语言中时时提到宇宙、能量、频率、经络、气血。她很快认识了许多学友,成了江西气功界知名人物。我的姑姑就是有这样的能量,到哪都是佼佼者,她一直是我的榜样和骄傲。

小姨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仍是东奔西跑谋生计,往日姣好的面容,变得憔悴蜡黄,因为不在同一地方,我知道的消息也很少。几年后,忽然有一天,母亲深夜接到电话,说大姨昏迷不醒了,紧急决定手术,舅舅连夜赶去了福建,托关系找到了最好的脑外科医生,全家人祈祷了整天整夜。“手术很成功”,电话那边传来喜讯。再见到小姨时,我有点惊讶,又有点愤怒,这就是手术成功?小姨的脑袋右侧偏出来一大块,头部严重变形了,脸浮肿不堪,不能走路,不能翻身,智商只和三岁小孩一样,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一年过后,小姨过世了,因为严重的肺炎。多年之后,姑姑也是因为肺功能衰竭过世。让我想到,脑胶质瘤和肺,应该有着某种关联吧。

(三)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直到现在,我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姑姑的病,让表妹感到切肤之痛,就像我那时恐惧死亡一样,表妹恐惧失去母亲。而恐惧,是最大的动力。高考时,她在所有的志愿专业栏中都填上了中医,最终以高分录取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专业。

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我在社团活动、考试、谈恋爱、找工作中度过,回首一看,发现自己毫无所学所得。表妹却一步一个脚印,认穴位、背经方、练手法、做实验、在医院转科,从本科一路下来,读到中国中医药研究所的博士。

假期回家,她总能带回一些留学生同学学习中医的趣闻,比如有外国同学理解不了涩脉的“如刀削竹”,她便冲上讲台,用擦子狠狠刮黑板,说“这就是如刀削竹”;比如,有黑人同学去拔罐,结果黑得根本看不出罐印;比如西方人体毛重,拔罐吸不上,就自己在胸前剃了一个个圈儿……我总是被这些趣事逗得大笑。然而,几年下来,我深刻感觉到表妹在思考能力和为人处世方面强我太多,我将之归功于她学习了中医,学习了我们宝贵的传统文化。

表妹远在北京读书,我便经常去陪伴姑姑。与其说是我陪伴她,不如说是她在指引我。我跟着姑姑练站桩、打坐,认常见的穴位,学习心理学,读《老子》《黄帝内经》。那时不知道生病的痛苦,也只把练功学习当敷衍,时间过得好慢,回头想想,那是多珍贵的一段时光。

有一次,姑姑把她的气功师父从北京接来,我一路跟着,听到了很多新鲜的故事,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最神奇的是,老师给舅舅治病时,只是轻轻握着舅舅的手,他便汗如雨下,浑身散发出难闻的臭味,而老师一给我发功,我便一天跑十多趟茅厕,跟吃了大黄一样。排泄之后,人却不疲惫不难受,反而更精神了。原本我对气功将信将疑,自此彻底信服。

当然这期间,姑姑也会发病,到了后期频率越来越密集。我第一次看到姑姑发病,是在火车上。全家去福建给叔叔贺寿,回来我父母因为一件小事吵架了,大概情绪容易引发身体反应,当晚我在中铺没睡着,姑姑忽然像被扼住喉咙一样怪叫起来,在床铺上抽搐振动,我如刀绞一般心疼。姑姑大小便失禁了,换洗之后坐在床边哭,我把头蒙在被子里,也悄悄在哭,怕人发现。我觉得生命好脆弱,这么强烈地感觉到姑姑的无助,和坚强。

即使是疾病发作时,姑姑的内心也是感恩的。“这个病给了我新生,不然我到现在都不会去思考生命”,到后来姑姑就算倒下去也是微笑着的,“至少我还能自己洗衣服”“至少我还能自己吃饭”“至少还能呼吸”……我读到《流浪的面包树》,葛米得了同样的病,据说胶质瘤的细胞是星星状的,多诗意,葛米每天唱歌给它听。姑姑每天对着星星们感恩。

(四)

疾病最大的威力是击垮人的自信,无论你才高八斗还是腰缠万贯,面对一张张化验单,也会像小学生等考试分数一样紧张;疾病最大的益处是激发人强烈的求生欲望和无限的学习动力。为什么要把生命交给别人?把自己当成课题,调查研究,终身不怠,才能找到安全感啊。

读研期间,胡因梦老师来我们学校做演讲,礼堂被挤得水泄不通,我早早去占了位子,却听着听着睡着了。睡梦中,我竟也没错过那些精彩的片段,物质是能量的震动,爱的觉醒,勇气与恩宠……这些关键词多像从姑姑口中说出的。“信息是宇宙万事万物的根本,它决定着万事万物的生成与变化。”姑姑让我把这句话每天背一遍,愚痴如我,领悟不到真谛。

一路走来,我太顺利,以至忘乎所以,饮食无度、日夜颠倒,年少无畏轻狂,终要自食恶果。从学校一毕业,我就结婚了,成日呼朋引伴地疯玩,去坐过山车,放开肚皮吃冷饮烧烤,婚后第二个月,我怀孕了,还没尝到初为人母的喜悦,可怜的孩子便胎死腹中。

我哭了一整夜,脆弱的优越感崩溃瓦解,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我没有把姑姑的话听进去,只是整日埋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是我?难道我不善良吗?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佛教中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被爱别离和求不得折磨得夜夜失眠。无聊中,我在书柜里翻到了几本养生书,《人体经络手册》《求医不如求己》《不生病的智慧》,一看便迷了进去,开始反省自己,并按照书中介绍的方法调理身体。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流产,因为身体是冬天,种子即使发芽也被冻死了,我要找回身体的春天。

我买来了抽气罐、艾条、刮痧板、穴位经络图,用着书中的小偏方,治好了外婆的久咳、舅妈的牙疼、老公的落枕,以至于后来家人有什么小毛病都会打电话给我,并连连说“这丫头让坏事变好事了”,我心里却苦得很,去他的坏事变好事。我的小伤小痛在别人眼里多么不值一提,只有姑姑时常安慰我,“你看姑姑这么严重的病都还好好的,你这问题只是小菜一碟嘛”。

(五)

调理了一年,我如愿地怀孕、生子。可是小心翼翼得来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便住进重症监护室,找不到原因地不停腹泻,以致脱水,连连下了几张病危通知书。孩子一声声的尖叫啼哭,像刀子一样插进心里。

医院不断传来不好的消息,遗传性代谢紊乱之类从来没听过的病名,让我一遍遍在百度中搜索。可以放弃治疗,也可以终生服药,我紧绷的弦不堪重负地断了。原来痛到这个程度,真的会想到死。

家人把我送去进行心理治疗,诊断我为严重的抑郁症。医生给我开了抗抑郁的药物,我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睡着了,醒来后,全家人做了个重要的决定,去上海,医院给孩子治疗,怎么也不能放弃。姑姑陪着我,她说,担心就有事,放心就没事。

担心就有事,放心就没事。我念叨着,惊喜总出现在绝望时。医院的医生一看到孩子就说,一点也不像代谢病,就是普通的奶粉过敏,换换奶粉就好了。我给姑姑电话,激动得说不出话。姑姑说,救苦救难的是菩萨,受苦受难的是大菩萨。

孩子身体恢复后,我却被可怕的抑郁症缠上了。为了自救,我开始在一个养生网站记录养生日记,那些姑姑说过的话,推荐的书,像灵光般涌进生命,终于明白了。“恐惧的面相因似乎很多。恐惧失落、恐惧失败、恐惧受伤等等。可是所有的恐惧,归根究底只是我执对死亡和毁灭的恐惧。”

忽然有一天,我像被指示一样,打开了电视,旅游卫视正在播《国学堂》,正好在回顾王唯工老师关于身体器官振动频率的话题,有如一个开关,让某个频率被接收到,让我起了去探索生命的冲动。

我在自救的路上摸索,把所有药物停了,认真与自己的身体对话。刚有起色,姑姑的生命却亮起了红灯。我恨自己没有早点学习,恨自己不能学以致用,恨自己帮不到姑姑一点。原始点,酵素,拍打拉筋……我把我知道的方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越来越无奈。

姑姑在重症监护室,插着呼吸机,眼睛紧闭着,显示屏上记录着心跳、血压、血氧,生命被换算成数字。我摸着姑姑的耳垂,温热的,她流下一行泪。

医生说姑姑的病即使手术后也最多只有五六年,但姑姑带病正常生活了13年,比医生预计的长了一倍多。还帮助许多人治好了各种疑难杂症,数不清开导和安慰了多少失意的心灵。

我越来越相信气场、频率、吸引力,姑姑走后半年,我调换了工作,刚到新单位就接待了一位北京来的领导,我见他练气功,便说我也练过,问答间得知,他竟是姑姑的同门功友,还告诉我他与姑姑曾经的一面之缘。听说姑姑的离世,他唏嘘却淡然,他说宇宙万物运转,从不会差一丝一毫、一分一秒,人微如草芥,怎会逃得出命运设定的程序。

我相信,这是冥冥之中的暗示,亲情的缘分未尽,我好想念姑姑。

(六)

许多疑惑和迷惘有待解决,我被时光蒙住眼,猜不到、参不透。我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看了许多身心灵的书籍,看了许多养生书籍,看了许多宗教哲学书籍,最后,我发现,有一样东西可以把所有学科串起来,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它早已在我生活里——中医。

我在网上认识了许多朋友,大家都经过伤痛,寻找着通向健康安宁的路。偶然一次和朋友聊到我欢喜听梁冬老师的节目,她惊喜“我也是梁某人的粉丝,你知道他创立了正安聚友会吗”。于是,我搜索官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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